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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最好別胡來!」方旭成強忍着疼痛警告簡讓,「我兄長與傅先生、余老闆交情匪淺,眼下他屍骨未寒,你要是敢動我,就是開罪他們……」
「我正閒得發慌,想找點兒事情做。」簡讓對杜衡偏一偏頭,隨即,手落到插在方旭成腹部的匕首柄部,緩慢一轉。
方旭成立時慘呼出聲。傷口本就疼得讓人打顫,刀身這一攪弄,險些讓他痛暈過去。
「你看,話不能亂說,說錯了就惹禍。」簡讓唇畔現出一抹殘酷的笑意,語聲未落,將匕首拔出。
方旭成身形癱軟在地上。
鍾離嫵抱着雙福站在半開的窗前,全程目睹這一切,眼中有笑意。
是的,方旭成那些言語,她在聽到的時候的確不悅,但不至於憤怒。
為何?
拜季萱所賜,這種登徒浪子說過的這般不是人的話,她聽過的次數已不少,自是不能習慣,但只能看淡。
簡讓對杜衡伸手。
杜衡遞給他一方帕子。
簡讓將匕首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睨着方旭成。
方旭成望着簡讓,無法忽略那酷寒的目光。
簡讓語氣沉冷:「你自己說,還有必要活着麼?」
方旭成只覺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很快滲透到四肢百骸。眼前這個人,是真的動了殺心。他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我……我失言了,剛才都是胡說八道……還請簡公子高抬貴手。」
「那麼,你記住,」簡讓用匕首抵着方旭成的咽喉,「你欠我一條命。」
方旭成不敢點頭,忙連聲應道:「是是是,我記住了。」語聲剛落,他只覺得頸部一涼,頓時面色煞白。
簡讓不屑地勾唇一笑,轉身回到廊下落座,「滾。」
方旭成抬手摸了摸頸部,見只是出了少許的血,不由鬆了口氣,連滾帶爬地狼狽逃走。
掌柜的卻有些意外,「你居然沒讓他血濺當場。」
簡讓輕笑出聲,「這種人,一刀宰了,也不會真的知錯。」
「說的是。」掌柜的又喝了一口茶,起身道辭,「茶居然不錯。我手裏有上好的廬山雲霧,等會兒叫夥計送來一些。」
「謝了。」
掌柜的笑着起身,「先生今日出海,我去幫忙準備準備。」
「行,那就不留你了。」
鍾離嫵聽到兩人的對話,雖說只有幾句,也足夠她明白,兩個人是舊識,有着多年的情分。
至於方旭成,回去之後該是得不着好——方才她分明看到,杜衡在那方擦拭血跡的帕子上動了手腳,在一角灑了透明的液體,簡讓把血跡擦淨之後,用帕子那一角擦了擦鋒利的刀身。
方旭成腹部那一刀就夠要命了,但是,真正讓他倒霉的,一定是頸部那道不深的傷口。
耐心觀望一段時日,她就能知道帕子上的藥物會讓人變成什麼樣。
水蘇尋了過來。
鍾離嫵忙抱着雙福走出門去。
水蘇稟道:「二小姐來找您。」
「好,我這就回去。」鍾離嫵對簡讓一笑,「謝了。」
簡讓只是道:「把雙福留下。」
「不行。」鍾離嫵凝了他一眼,「過一陣讓它來找你,這會兒它瞧着你害怕。」她說的是真的,方才某一刻,他心中起過殺機,那會讓貓狗特別不安,因此又提醒一句,「你離四喜遠一些,它怕得狠了,說不定會咬你一口。」
簡讓先是揚眉,繼而釋然一笑。是這樣的,摯友每次在外染了血氣,回到家裏的時候,養的大狗就會追着他一通叫。
季蘭綺站在筱園院中,仔細打量着格局,見鍾離嫵回來了,微笑道:「我在想,要是在這院子裏弄個小廚房,選哪裏合適。」
「可以麼?」鍾離嫵滿心驚喜。
「自然可以。」季蘭綺解釋,「我問過景先生和掌柜的,他們都說你既然常住,把院子做些改動也是情理之中。」
「那太好了。」鍾離嫵開心地笑起來,「把倒座房辟出兩間就行吧?」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等會兒就去跟掌柜的說,請他派幾個人來佈置。」
「那就
16.整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