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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滿腹火氣的傅清暉來找簡讓,「這幫畜生,不但沒一點兒良知,還棘手得很。十二樓剩下六個樓主,昨夜卻憑空不見了兩個。其餘四個也是叫人恨得牙根兒痒痒——他們把那些令人髮指的罪名全都攬到了身上,不承認與柯明成有關,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柯明成只是坐着收錢的老闆,別的都是他們的主意。」
跑了兩個,要幫柯明成撇清罪名。事情的確是讓人窩火,但也在情理之中。「攬月坊那麼大地方,人只在外面看守,當然免不了有漏網之魚。」簡讓並不心急,「這樣的話,也並非壞事。」
傅清暉問道:「怎麼說?」
簡讓不答反問:「傅先生怎麼說的?」
&說不用着急,鈍刀子折磨柯明成一陣也挺好。」傅清暉道,「可問題是,他日後尋找機會跑了可怎麼辦?'
簡讓笑起來,「只要傅家做些功夫,不讓他登船的話,他就走不掉。」
&可沒你們那份耐心。只要他在跟前,感覺就像是每日有蒼蠅在跟前晃。」
&你有何高見?」
傅清暉吁出一口氣,「我也沒別的法子,要是有就沒脾氣了。」喝了兩口茶,他情緒有所緩和,「光顧着抱怨,差點兒把正經事忘掉。兩位先生等會兒就到,都與我大哥大嫂交情匪淺,說了說這些事情,他們知道如何行事。」
簡讓頷首。
兩位先生需要做的,是教導那些孩子詩書禮儀,潛移默化地教給他們正確的為人處世的方式。
孩子們被帶到這裏之後,學的都是歌舞琴棋書畫等技藝、對誰都伏低做小的規矩禮數,前者還好些,畢竟是可以陶冶情操的,後者卻是他們必須要去掉的糟粕。
傅清暉又道:「還有一件事,要請尊夫人出面幫忙。」
下午,鍾離嫵與季蘭綺進到攬月坊,水蘇、水竹隨行。
攬月坊里的女子,傅家的幾個男人自認不知如何對待,便讓傅夫人和鍾離嫵出面。
鍾離嫵和簡讓提出讓賀蘭城幫把手,對傅家並沒隱瞞賀蘭城來這裏的原委——後續的事情,賀蘭城和鈺欣還需要傅家的照拂,況且賀蘭城並沒做錯什麼,對傅家坦誠相待的話,只能得到理解和尊重。
由此,傅家對待賀蘭城的態度,不再是對待「浣香樓主」的牴觸、不屑。
傅大夫人是先到的,正在浣香樓的一樓喝茶,看到二人,笑微微站起身來,「簡夫人、賀妹妹。」
對賀蘭城只稱妹妹,而非賀樓主,分明是曉得原委之後有意為之,表明自己的態度。有些小細節,往往最見人心。
意識到這一點,鍾離嫵和賀蘭城心裏平添幾分好感,聯袂上前屈膝行禮。
傅大夫人連忙還禮,待得落座之後,先與鍾離嫵寒暄,「平時我總擔心去串門,卻擔心你忙碌,不好意思前去打擾。這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便弄得到現在才能與你共聚一堂。」
&我的錯。」鍾離嫵忙笑道,「怪我不爭氣,平日裏真是有一點兒事情就能忙上好幾日,到府上拜望的日子便一再延後。」
&親沒多久,也難怪。」傅大夫人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你成親當日我就見過你,這次也算是正經坐在一起說話了,往後我貿然登門的時候,你可別怪我唐突。」
鍾離嫵由衷地笑了,「瞧您說的哪裏話。」傅家門內的女子,一個比一個會說話。
傅大夫人又對賀蘭城道:「以往真是沒想到,攬月坊里有你這般重情重義的女子,我聽老四說起的時候,心裏真是特別感慨。要在簡宅住一段日子吧?幾時得空了,便命人傳話給我,我去找你說說話。」又對鍾離嫵笑道,「我是恨不得跟你家裏的人都常來常往,日後去的勤也不能怪我。」
鍾離嫵笑道:「您肯去是賞臉,我求之不得。」
寒暄期間,鍾離嫵細細打量着傅大夫人,只覺得這女子極有韻味。應該有三十幾歲,看起來不到三十,容顏姣好,儀態端莊優雅,一身的清貴氣,言行則是親切隨和。
傅四夫人亦仔細打量了鍾離嫵和賀蘭城。鍾離嫵有着令女子都驚艷的好樣貌,舉止有着似是與生俱來的優雅、高貴,但不會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甜美的笑容、清澈的眼神與人無形中拉近距離;後者樣貌亦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