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忽然用手指頭抵在軒轅珩的胸口處,「別說你懂不懂,你就告訴我,你這裏疼不疼?」
這分明是指那大背山間的那一劍。
那劍可幾乎要了軒轅珩的性命啊。
軒轅珩一隻手摟住清漪,另一隻手卻緊緊抓住了清漪此刻抵在他胸口處的那隻手,道:「漪兒,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我自然也知道鈞彤姐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只是,她幼時於我有恩,我才會對她百般遷就。」
他看了一眼清漪,「我對她,便只有普通情誼,絕對沒有男女之間的情分在,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清漪本來還在惱他,聽他這般信誓旦旦,不禁失聲笑道:「你這麼認真作甚,我又沒說不信你。」
軒轅珩無奈道:「你心思細,我是怕你多想。」
這不過是最最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清漪陡生暖意,不自覺地那顆心又朝着軒轅珩靠近幾分。
「對了,你們幼時?」
軒轅珩不急不慢道:「我曾經對你說過我與母妃的事情。那時雖有皇奶奶庇護,但也總不免與其他皇子發生爭執。有一次,我與六哥在御花園裏打架,被他失手推到了玉湖之中——也就是那次你不小掉下去的那個地方。我爬上來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恰巧碰見了鈞彤姐,她其實已經進宮許久了,只是我整日待在皇奶奶處,不曾見過罷了。鈞彤姐便拿着帕子,幫我把臉和手擦得乾乾淨淨。」
軒轅珩的思緒被拉回到很多年前,感慨道:「你不曉得,她是除了母妃和皇奶奶之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長大之後,彼此雖然性格有差,但是當年那滴水之恩,我卻時刻銘記於心。」
軒轅珩能夠知恩圖報,的確是比那些忘恩負義之徒要好得多。清漪雖然憎惡余鈞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不痛不癢道:「哼,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什麼怨,我只知道你總愛讓她拿帕子幫你擦臉。」
軒轅珩笑出聲來,「我的漪兒啊,我發誓,她一共幫我擦過兩次臉。這頭一次便是幼時,第二次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去年在郡主府躲雨時期。那一次還不是因為……」
他忽然停了下來,緩了緩,才慢慢說道:「那一次還不是因為,我嫉妒的發狂啊。」
只是去年而已,清漪回想當時情景,卻是恍如隔世了。
彼時,她還沉溺於與靈淵的糾葛之中,看到軒轅珩要余鈞彤幫其擦臉,是滿滿的疑慮,擔心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被人發現了去。現在軒轅珩大方承認,倒顯得她小家子氣了。
「油嘴滑舌。反正我不許你再和她有什麼親密接觸。」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他二人再不說話了,只是靜靜享受着時光帶來的優待。
許久,軒轅珩才開口道:「漪兒,你變得霸道了。」
清漪想起自己方才之言,句句尖酸刻薄,分明是吃在吃醋。面上不禁有些發熱。又聽得軒轅珩此語,好似在打笑她,便嘴硬道:「怎的,你不喜歡這樣?」
軒轅珩忙道:「喜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甜言蜜語人人愛聽,清漪也不例外。她嘴上雖然說是「花言巧語「,心裏面卻樂開了花。以前總覺得嫁給軒轅珩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現在命運卻好似悄悄給了她補償。此刻這般靜謐的時光,讓清漪無比安心與滿足。
「阿珩,」她喚道,「你想着成親嗎?」
「想啊。」軒轅珩幾乎毫不猶豫。
「想清楚再說。」
清漪幾乎是命令了。
軒轅珩只得默默沉思片刻,才開口說道:「我是想着成親的,但是不急。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很好。若是你急了……」
「我不急。」
清漪徑直打斷了他。
軒轅珩道:「還你問這個作甚?」
清漪回的雲淡風輕,「閒來無事 。」
軒轅珩無奈道:「我還以為,以為你忽然發現了我的好,想着早早與我成親……原來,我是多想了。」
清漪見他一個男子,顯得這般楚楚可憐,忍住了內心的笑意,道:「本來就是你多想了,我不過是想起了白日裏郡主所說早日完婚的話,隨口那麼一問罷了。反正你不急,我更不急。」
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