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的事情作為一個小插曲,眾人很快忘記,出征西域關係重大,誰也不敢馬虎,尤其是統一調度之事,關係到宗門興旺,甚至是生死。
短暫的沉默之後,眾人高談闊論,說的儘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有的更是先唱高調,隨後哭訴實力太弱,有心無力。
紫袍男子面色陰沉,其他三人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畢竟青荒以他們四家為主導。
更誇張的是,有人哭訴自己壽元將近,害怕到不了西域就會在半路坐化。
聽得方白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數道冰冷的目光望來,方白意識到自己失態,強行忍住笑意。
「很好笑嗎?」問話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看模樣的確沒有幾年好活,但體內氣血還算旺盛,就連方白都瞞不過,更不要說這些合道境。
方白淡淡一笑,沒有回話,這個問題怎麼回都有些不合適,何況不用他來擔心。
「老夫在問你,很好笑嗎?」
誰料那白髮蒼蒼老者沒有作罷的意思,繼續追問,聲音越發冰冷。
「不好笑,倒是覺得有些可悲。」方白淡淡道。
戰天宗與他們無關,不過是一些大勢力的利益角逐,勝了他們撈不到什麼好處,敗了或許就是滅頂之災。
偏偏在壓力之下,不得不出戰,方白深有體會,所以覺得可悲,絲毫沒有取消的意思。
但落在眾人耳中不同,尤其是落在那白髮老者耳中,莫大的羞辱!
「好好好!」
白髮老者怒極反笑,緩緩起身朝着方白逼來,「老夫讓一個入道境可悲,的確是夠可悲的。不過在此之前,老夫想問問,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
氣勢凝聚成實質,如利劍划過虛空,徑直朝着方白逼來,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先後有兩人向方白出手。
「真是夠倒霉的。」方白暗暗嘀咕,無妄之災,剛要運轉真氣,身邊氣浪噴發,赫然是天元子出手了。
砰!
空氣一聲輕響,白髮老者身軀一顫,天元子身體一沉,冷聲道:「此乃我戰神殿殿主,坐在這裏理所當然。有沒有資格,輪不到你來評斷。」
「有意思。」
白髮老者獰聲笑道:「什麼狗屁戰神殿,老夫從未聽過,看樣子又是來自南地的勢力,上不了台面。」
話音落下,來自南地的這些合道境都坐不住了,涉及地域榮辱,決不能退讓。
「依你所言,南地沒有資格參與此戰嗎?」天道門門主冷聲說道。
「既然你覺得我們南地上不了台面,那就不打擾諸位了。」浩然宗宗主淡淡道。
「南地勢微不假,但南地都是熱血兒女,不會像有些人貪生怕死,無恥之尤!」無憂穀穀主冷笑道。
哼!
白髮老者勃然大怒,還要繼續開口,只聽紫袍男子淡淡道:「諸位聽老夫一言,大敵當前,理當齊心協力,莫要內訌。」
說着,扭頭朝着方白說道:「殿主面生的很,不如讓大家認識認識。」
方白清楚紫袍男子是在替他解圍,站起身來,抱拳道:「戰神殿方白見過諸位前輩,戰神殿建立不過二十餘載,讓諸位前輩見笑了。」
除了南地之人,幾乎所有人目光都望了過來,入道境開宗立派很正常,但身邊跟着一個合道境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蕭夫人神色輕變,目光在方白身上掃了一遍,若有所思。
方白感受到她的變化,幾乎可以篤定,她就是蕭秋的母親,儘管容貌僅有三分相似。
「好好好!」
紫袍男子笑着道:「青荒有多了一股力量,可喜可賀,方殿主有什麼高見,不妨暢所欲言。」
方白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是討厭這種感覺,問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在下人微言輕,不給諸位前輩添亂了。」
「殿主客氣了。」紫袍男子笑道:「戰天宗倒行逆施,關係到每個荒莽子民,人皆有責。戰神殿也貢獻了一份力量,自然有說話的資格。」
方白搖頭苦笑,看來是躲不過去了,緩緩道:「三域八荒實力強大,不過終究是一盤散沙,與戰天宗開戰不可大意,還是小心謹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