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質問聽的李千裏面寒如冰,胡萬生則扯嗓嚷道:「我沒有殺麻爺,你們這是冤枉好人,是公報私仇!」
王訥目如利劍的掃向胡萬生,沉聲喝道:「若你是冤枉的那為何不敢說出深夜出城所為何事?心底坦蕩無不可對人言,你分明就是做了虧心事所以才不敢承認,是不是?」
胡萬生被他問的渾身亂顫,卻是無話可說,只能哀求的望向李千里。
李千里的神情變得異常平靜,淡淡道:「不管王大人怎樣說,推論只是推論,若沒有切實的證據,本官以為應該還胡大人自由。」
王訥面帶譏嘲,冷笑道:「別駕大人真打得如意算盤呢,就算別的沒有證據,那胡萬生匿藏宗室罪囚可是千真萬確的,李大人這樣賣力的保他,莫非你也早知道這叫木義的真實身份?」說到這王訥眉峰如刀挑起,仿佛要刺穿李千里的心臟一般冷冽,胡萬生的死活他根本不在意,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李千里!
「匿藏宗室罪囚?」李千里仿佛聽到什麼無比可笑的笑話,一抹冷笑從他薄薄的嘴角散開,就聽他幽幽說道:「王長史,本官覺得你可能搞錯了一個邏輯關係,李閒大人的推論恰恰是基於胡大人為了遮掩匿藏宗室罪囚這件事才會毒瘋馮大慶,進而殺害麻爺滅口,可是有誰能證明胡大人早就知道木義的身份呢?就好比王大人你,難道你對府中家奴的來歷都了如指掌嗎?或者說你王大人府上的家奴出了個海盜,便認定你王大人通匪,敢問王大人,你覺得這合情合理嗎?」
王訥愣了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李千里只是一個簡單的反問就把他的質疑連消帶打推了個乾淨,看來他的出手還是過於倉促了。
胡萬生從來不傻,聽到這他當即嚷道:「不錯,本官根本不知道這木義的真實身份,不信可以傳召管家作證,我府上的家奴都是從奴隸販子那裏買來的,有市券為證!」
這次胡萬生高高挺起了胸膛,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閒的臉上,在李千里這番開脫之下,他們都想知道李閒這個主審官還有什麼底牌沒有翻開!
李閒看眼胡萬生,俊俏的臉上竟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這讓所有等他發話的人都愣住了,不少人甚至還在心底生出幾分嫉妒。
一個年輕又英俊的讓人嫉妒的法曹大人,將來真不知道會迷死多少女人!
「別駕大人剛才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聽起來便是查清李義珣的真實身份,也無法證明胡大人謀害了麻爺和馮大慶,這還真是讓下官頭疼啊。」李閒輕撫額頭,做苦惱狀。
李千里和胡萬生見狀都露出得意之色,但就在這時,李閒的神情姿態忽然來了個天翻地覆的大轉折,那雙亮若星辰的眸子陡然間逼視向胡李二人,聲音森然道:「既然如此,下官便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證明胡大人昨夜出城見的不是別人,正是麻爺!來人呢,帶胡府門房上堂!」驀然傳召的命令,胡萬生卻是一怔,旋即好像想到什麼,頓時『花容』失色,兩坨肥嘟嘟的大臉蛋子不受控制的抖動了起來。
被帶上堂的自然就是胡府的門房老韓頭,這隻看長相便知歷經風霜的老人家上堂後,顯得十分拘謹,只是渾濁老眼猶不忘私下裏打量,顯示好奇心壓抑不住的樣子。
李閒從主審位上走下來,快步來到老門房面前,親自摻住他,很大聲的道:「老爺子,讓您親自跑一趟,麻煩您了!」
老門房豎着耳朵聽完,老臉笑得就跟被春風吹皺的水面一樣,笑道:「不麻煩,不麻煩,這都是我老頭子應該做的。」說話間他看到主子胡萬生兇狠的眼神瞪過來,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乾瘦的身軀也禁不住有些發抖。
李閒看在眼裏,心下冷笑,揚聲道:「來人呢,給韓老爺子搬張椅子。」。
自有人搬來椅子,老韓頭落座後看到大堂上坐着的都是些身着官服的大老爺,頓時顯得更加局促不安,很不知所措的樣子。
「李閒,這老韓頭又聾又瞎,你把他喊來做什麼?」胡萬生忍不住開口嚷嚷,只是他的聲音怎麼聽都有些發虛的味道。
李閒仿佛什麼都沒聽到,等老門房坐定後,他重新回到主審位,冷峻的目光掃過胡萬生後望向李千里,語氣平靜的道:「別駕大人剛才的質疑讓下官頗有些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