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飛到正午,日頭潑灑,錄事參軍事府的熱鬧在過程中攀到一個頂峰後,便有趙達和一干胥吏招呼前來的官員,紛紛進入各個辦公的廂房,也不知與那些官員交代了些什麼後,官員們便魚貫離去,每個人離去時都是眉飛色舞、神情輕鬆,卸下大石頭的樣子。
平兒的煩人大作戰後來便升級到在廳堂進進出出,中間自然也把外邊的情形看在眼裏,也知道那些人便是昨夜在自家府上送禮的官員,今天十有八九則是來此交待具體行賄情況的。
開來果然如少爺所說,責任都被少爺擔了,人情則都給勿部昕做了,除去那清洗名單上的人,其餘官員俱都由錄事參軍事府給出既往不咎、下不為例的承諾,這也是那些官員神情輕鬆的原因所在。
不少官員也是認得平兒的,雖然面對面看到平兒都表現出諂媚討好的樣子,可背轉身,卻一個個都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平兒自然把這些都看在眼裏,也只能安慰自己:「少爺說了,才不要做你們這些貪官污吏的人情,要拿你們的錢做老百姓的人情,這才是真正應該做的!」
話如此說,心下還是對被勿部昕利用之事有些耿耿於懷,而廳堂里勿部昕仍在練字,李閒似乎睡着,便連在一旁陪着的雲雷都有些心情焦躁起來。
平兒還去審訊的屋子看過侯富貴,那個滾刀肉倒和他們一般待遇,也是被晾在那裏,除了防止他逃走,沒人理會。
平兒也猜到這可能是勿部昕在玩心理戰,故意給侯富貴製造心理壓力,可總這樣被人不搭不理,當成空氣一樣,小妮子着實是受不了。
於是日頭越來越熱的時候,小妮子的心也終於煩躁到失控,她氣沖沖衝進廳堂,對着勿部昕喊道:「快要吃飯了,人家餓了!趕緊審案吧!」
咕咕咕咕!
小妮子的肚子完美配合,真的發出叫聲。
同樣有些忍不下去的雲雷絕倒,心說不愧是李大人的女人,果然不可以常理揣度之。
李閒也於這時睜開眼,神清氣爽的樣子,望向勿部昕這邊。
平兒原以為自己這衝動會惹來少爺的批評,誰知李閒卻笑笑道:「勿部兄,該準備的也差不多了,是否開始審訊?」
仿佛是商量好與李閒做配合似的,錄事趙達這時走進廳堂,來到勿部昕面前,「大人,這是卑職等剛做好的記錄,並與馮大慶府上抄沒的財物做過比對,基本沒有問題。」
一直在練字的勿部昕終於停筆,接過趙達送上的卷本,打開粗粗瀏覽,點了點頭,「很好,有了這東西,對付那侯富貴便有把握了。」說着他的目光投向李閒,說道:「有勞李兄久等了,說來,李兄昨晚可給我父子出了一個大難題,所以剛剛勿部昕稍許孩子氣的做法,李兄不會見怪吧?」
李閒起身道:「能親眼看到勿部兄施展妙計撬開侯富貴的嘴,便是再等一下午,也是值得的。」勿部昕不僅是為了發泄怨氣才晾着他們,實際也是為了等待那些官員把事情都一一交代完,若李閒為此生氣,那涵養便也太差了。
勿部昕似乎料到李閒會如此說,帶着幾分怨懟道:「勿部昕現在才知道對李兄使不得心眼,不然倒霉的指定是自己,不過侯富貴這滾刀肉也是李兄迫不及待想撬開的突破口,若勿部昕把他拿下,李兄有何打算呢?」
李閒知道勿部昕並非是在問他案子上進一步的打算,笑道:「侯富貴若能全盤交代,那李閒是得好好感謝勿部兄,這樣,勿部兄想李閒如何感謝,儘管開口,但凡李閒能做到,絕不推脫!」
勿部昕便是等這句,說道:「好,那便定了,等下審完侯富貴,勿部昕再請李兄吃飯,這次若李兄還能安之若素,那勿部昕自此以後都對李兄心服口服!」
李閒不免驚訝,沒想到勿部昕還是要在吃上刁難自己,心說:「這個傢伙難不成是個吃貨?」
當然,既然還是吃,李閒自然半點都不擔心,不猶豫道:「李閒聽憑勿部兄吩咐就是!」
勿部昕如願以償,朗聲道:「既如此,李兄隨勿部昕過來便是,審問這侯富貴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說話間勿部昕一手拿着記載行賄記錄的卷本,一手拿着桌案上寫就的一張紙,走出廳堂,直奔關押侯富貴的房間。
李閒沖平兒和雲雷笑道:「走吧,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侯富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