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為古兄這份真情,李某也要幹上一杯,二位兄台不會拒絕吧!」李閒心情激動下竟是脫口而出這兩句流傳千古的名句,張九齡還有平兒聽了都是雙眼放光。
古三月道:「沒想到李大人還有如此文才,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好,就沖這兩句詩,古某便是醉死也值得了!」
張九齡看着李閒,突然彎腰深深施了一禮,帶着幾分激動地道:「能說出如此佳句顯然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張某為之前的錯怪向大人道歉,望大人海涵!」
這兩位大才子一番推崇把個李閒弄得臉紅如充血一般,卻又無從解釋,只得厚着臉皮受了,不過這種難得體驗的虛榮卻真的很愜意。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拿杯子!」一旁的老中醫也是聽得心中激動,沖那典獄嚷了兩句,便一個勁撫摸自己下巴那幾根稀疏的鬍鬚,嘴裏道:「千古佳句,真是千古佳句啊,不枉我老人家走這一遭,不枉!」說着他竟也沖李閒躬身施禮道:「李大人,老朽想把這兩句詩錄到自家的醫方中,不知大人可否准許。」
李閒沒想到老中醫會有這種請求,心中還有些遲疑,畢竟這兩句詩是屬於盜版,嘴上說說也就罷了,若流注於文字,也不知道會不會對歷史產生影響。
「許老若是錄下這兩句詩,那可真是越發增色了。大人不知道吧,許老的先祖是高祖時的名醫許胤宗許大人,許老本人也是醫道通神,他的方子那些普通醫家傾家蕩產都要買到手的,若再加上大人這兩句詩,那就越發的寶貴了!」張九齡聽到老中醫的請求忍不住出言讚嘆,一時間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兩句盜版詩上,讓李閒見識到了唐人對詩的痴迷和熱愛,因為便是那拿杯回來的典獄亦在那邊搖頭晃腦的品味着,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李閒一聽對方是神醫,知道拒絕的話是不能說了,得罪神醫便等於跟自己的命過不去,這種傻事他可不干,想想便紅着臉道:「許老若是要錄,那李某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請許老錄詩就好,至於李某的名字,不提也罷。」
許神醫沒想到李閒的要求這麼古怪,因為這年代,凡是好詩都有人爭着搶着要署名,好像女皇帝寵信的一位詩人宋之問,便是為了把兩句詩佔為己有殺害了自己的親外甥劉希夷,那兩句詩便是著名的「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所以說像李閒這樣主動推脫的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這也讓許神醫對李閒越發的有好感,笑的鬍鬚亂顫道:「難得李大人才華橫溢又如此謙虛低調,如今像大人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好,老朽就依李大人所言。」
李閒這才鬆了口氣,笑道:「不說詩的事了,喝酒,古兄若是不捨得牢裏的酒,我便讓典獄再去買些,不過想來古兄不會如此小氣吧。」
古三月朗笑道:「當然不會,拿杯來。」說話間他執壺轉身。
李閒、張九齡幾人這才看清古三月如今的形容,卻都覺得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古三月原本的容貌他們都見過,說不上貌賽潘安,也是風流倜儻。如今在這牢裏關了大半個月,曾經的風流才子卻是變得骨瘦如柴,兩眼深陷,高聳的顴骨就好像要刺穿那層薄薄的臉皮,在那裡冷峻的聳立着,就連執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顯然是用盡了力氣才把酒壺提住。
看到這幕的李閒勃然大怒,吼道:「典獄,這是怎麼回事?」
那典獄嚇了一跳,張口結舌的道:「大人,不關我的事,是古公子他只喝酒不吃飯,這才餓成現在這副模樣,真的不關我的事。」
典獄的話讓張九齡再控制不住,兩行清淚順頰淌下,哽咽着道:「古兄,你這是何苦,何苦呢!」他轉過身,不敢再看骷髏樣的古三月,也不想讓古三月看到他淚流滿面。
李閒同樣是覺得心裏酸酸的,知道古三月是不想被腰斬,便用絕食來尋死,只是他現在這副模樣,也難怪他之前一直不轉身了。
「嚇着你們了吧,來,喝了這杯酒你們便去吧,讓古某在這裏安靜的等待,知道有你們還記掛着古某,足以了。」古三月在笑,恐怖卻坦然。
李閒和張九齡看着很不是滋味,遲疑着都沒伸手。
「我先喝!」沒想到一直默不作聲的平兒搶過酒壺,也不用杯子,就那樣仰起頭
第五章 豪情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