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覺得自己睡的很舒服,也很踏實,整整一夜的功夫,像這般寂靜的入眠似乎早就忘記了是什麼樣的感覺。
人只要上了年紀,考慮的事情就會越多,加上數載的殺伐為政,哪怕是有一層光鮮的身份在外面,其中的心酸,除了自己,誰又能感受到。
夢魘有時候是個可怕的東西,尤其頻復的出現,更是一種深深的折磨。
有得便會有失,追求的東西多了,隨之而來的各種煩惱自然也會跟來,李靖覺得這些是上天對他的懲罰,沒什麼可避諱的,只是如今看來,倒也不是盡然。
相比起李靖來,老程就沒有這些麻煩事。
性子使然,就算是有惡鬼臨夢,也不會有什麼可畏懼的心思,刀起刀落的事情,對他而言這都很簡單。
蘇雲不會在乎兩位大佬的休息質量,今天的他起的格外早。
欣賞日出是個具有意義的活動,尤其是和小娘一起,朝陽的魅力總是無窮無盡的,淡青色的天畔被淡粉色渲染的異常厲害,一直到日頭逐漸升起,才算是構成了一副完美無瑕的畫卷呈現出來。
清晨的山上有些涼意,將厚厚的毯子搭在各自的肩頭,邊角掖的嚴嚴實實的,不讓一點冷風灌進來,兩個人就那麼挨着靠在一起,也不覺得冷。
「怎麼樣,喜歡麼?」
「少爺對小娘真好。」
「廢話,不對你好對誰好,以後有時間呢,我們就來山上看看日出日落,一直到老才是真的。」
小娘只是甜甜的笑着,翹起的嘴角就沒有平緩過,若是時間能夠靜止,她很希望是這一刻。
侍衛守候在二人的遠處,他們負責的只是安全問題,山裏面的野獸出沒頻繁,總不能夠看着公子出危險,只是眾人懂得分寸,不該看的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程處默大清早的就在哀嚎,到底是喝酒出了問題,再強悍的身子也受不了,只感覺腦袋快要裂開了一樣,想要找自家兄弟尋尋辦法,卻發現屋子早就沒了人影,苦苦的在門欄處坐着,睏倦和痛楚一同湧現,實在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不容易看到山腳下依稀出現的身影,這才急忙跑了上去。
「兄弟,你是要急死我,怎麼大清早的就去山上了?」程處默哭喪着臉問道。
「當然是去欣賞風景了,難道是去爬山玩麼?」蘇雲好奇的看了程處默一眼道:「倒是你,起的這麼早,不會是有什麼事情吧?」
「還是兄弟你了解我,酒喝多了,頭疼的厲害,有沒有辦法?」程處默拉着他問道。
蘇雲一頭黑線,鄙夷的看了其一眼,勸你的時候不聽,現在老實了?
冷敷是個簡單的治療方法,毛巾粘過溪邊的冷水,擰乾後敷在腦袋上,後者還在舒服的**着,蘇雲很好奇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變的,怎麼就如此叫人看不慣呢?
山中不缺野菜,家禽肉食更是多的數不清,蘇雲親自下廚招待兩位大佬,忙碌過後,聞着桌上香濃的味道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餓。
程處默學的老實了,沒有沾染那烈酒,倒是主動給他老子斟上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傢伙做的簡直是絕了,看的蘇雲都想發笑。
老程和李靖不喜歡索然無味的清水,同樣對茶也沒什麼好感,一口酒下肚,眼珠子就瞪得渾圓無比,二人頓時直勾勾的瞅向了他,似乎在尋求一個解釋。
「這是小侄親自釀的酒,希望兩位伯伯喜歡。」躲不過去了,蘇雲乾脆親自解釋說道。
「你說什麼,這酒也是你小子親自釀出來的?」李靖看不過去了,問這話的時候愣是有些無奈的感覺,這個小子要不要如此厲害,連這種東西都能夠給你鼓搗出來,難道那些師傅是個神仙不成?
李靖沒有多少關於神的信仰,多少次戰場上的拼命能夠活下來,完全都是因為自身的堅韌,可是從蘇雲的身上他實在是找不到這兩個字,這個小子明明懶得不成樣子,可學會的手段數都輸不過來,這要用什麼來解釋?
「好酒!」
老程喝的痛快,他不喜歡用評論凸顯自身的驚訝,而是常常得出一個結論來。
別的酒算是走到頭了,自此以後怕是入不得他的眼了,這種烈酒,總之程府得來上幾百壇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