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歌醒來時,頭痛欲裂,總算知道醉酒後是什麼滋味。
「醒了?」一道冷涼的聲音自房角角落傳來,孟清歌抬頭看過去時,就見一個穿着華貴的女人坐在飄窗位置的沙發上,優雅的喝着茶。
孟清歌微皺了下眉頭,她認出來,那是簡應琛的媽媽攖。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在酒店裏。她記得自己跟「姨夫」吃完飯後去了大排檔繼續喝的,怎麼會來到這個酒店償?
孟清歌跨下床來,她不知道此時是不是該要叫她一聲。
孟清歌動了動嘴唇,猶豫了一會兒後小聲的開口:「阿姨。」
江琪的眉頭狠狠的擰了一下,顯然對「阿姨」這個稱呼非常忌諱。「別叫我阿姨,我當不起,但也瞧不上。」
江琪冷笑了一聲,字句里已經開始諷刺秦韻。孟清歌當然聽得出來,她默了默,想辯駁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站在她的角度,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一起生活,換做是別人,也是一樣的滿腹怨氣。
阿姨跟「姨夫」雖然相愛,但在道德上,還是說不過去的。
「那……」
江琪這時卻遮了遮鼻子,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你先去洗洗吧。」
孟清歌剛想問她,那該怎麼稱呼她,卻被江琪打斷,她閉了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除了濃烈的酒味還混合着大排檔的煙火氣。
孟清歌吸了吸鼻子,走進洗手間的時候,就聽身後嘀咕的聲音。
「臭死了。」
孟清歌腳步頓了一下,還是走到洗手間去洗漱了一把,出來的時候,就見門把上掛着一套嶄新的衣服。她看了一眼依舊坐在那裏喝茶的女人,不用猜,這衣服也是她買來的。
孟清歌不認為這是她的善意,只是嫌棄她身上有味道罷了。
她沒有換上那套新衣服,徑直走了過來。江琪一口茶剛喝進嘴裏,瞧見孟清歌原樣的走了過來,眉毛立即不悅的皺了起來:「怎麼,你還瞧不上那衣服了?」
孟清歌搖了搖頭道:「若是簡阿姨的見面禮,我當然應該收下,但若不是,那我依舊還是謝謝簡阿姨的一番好意。」
孟清歌為了必要的禮貌問題,她再加了一個姓氏。她不知道她姓什麼,就用了簡字。
她已經把話說得很委婉,不讓眼前的女人沒有面子,也不讓自己顯得很沒禮貌。
那件衣服她不願意穿,除了字面上的意思,更因為她如果穿上了,會有屈辱感。
江琪擺了擺手,冷冷的道:「我說了,別叫我阿姨。」她頓了一下,忽然笑了笑道,「你可以叫我應琛媽媽。」
孟清歌微微一怔,看着她笑裏藏刀似的臉。這一聲應琛媽媽,既是在提醒她,她的阿姨搶了她的丈夫,也逼得她產生負疚感。
她的呼吸沉了沉,就聽她繼續道:「不如,你現在叫一聲試試看?」
這已經超過了一個二十歲女孩面對這種複雜問題的應對能力,孟清歌捏緊了拳,卻是怎麼也不肯開口了。
江琪也沒指望她真能開口,冷冷的掃了孟清歌一眼道:「既然衣服不肯穿,那就先坐下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把她從那個髒兮兮的大排檔帶回來,可不是讓她睡一覺就走人的。
她看着孟清歌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看到她身上那件礙眼的皺巴巴的衣服,眉毛皺了皺不滿的碎了句嘴:「你們現在的大學生,都是酗酒醉大排檔的,這麼不注意生活作風。」
江琪拿着手帕遮住了鼻子,實在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就差拿香水出來噴一下了。
孟清歌深吸了一口氣,就因為沒換上她給的衣服,還沒完沒了了。
「簡阿姨,我還小,有時候情緒失控行為不當,請簡阿姨見諒。」
「你——」江琪怒目而視,「秦韻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大人說一句,你頂一句,教養呢?」
她冷笑了下:「呵,都都忘了,跟那種人談什麼教養,若是有教養,就不會搶別人的丈夫了。」說到這裏,她的眼睛微微一轉,根本不給孟清歌開口的機會,繼續道,「經過昨天,你知道你那阿姨是什麼人了吧?是不是很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