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看了看仙人球,手指在尖刺上面摸了下,更注意到了腳下垃圾桶里的棉花棒。他的眼睛微微一轉,抬起頭來說道:「可能……是應琛的同事吧。」
「那這個同事可真不上路,探病什麼不好送,仙人球值幾個錢,也不好看。應琛的這些同事,都什麼人吶。我就說,還是北京好,要是他不回來,能出這樣的事兒嗎?」江琪嘮嘮叨叨,把外套脫下放在一邊,走到兒子床邊看了看,長嘆了口氣。
喬南不好答話,只苦笑道:「江姨,應琛這是出了意外,跟他人在不在北京沒有關係的。如果不是被貨物壓到,那也有可能是霧霾出車禍呢?畢竟,北京的空氣那麼差。洽」
江琪更不高興了,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時,又嘆了口氣:「這都三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她想到了什麼,道,「晴晴還在西班牙嗎?那孩子還生着氣呢?」
喬南:「不清楚,應該回來了吧。那邊的工作結束了。不過,上次兩人鬧那麼大,應琛想解除婚約。鈐」
「我不同意!」江琪嚯得一下子轉過身來,「這門婚事,我說什麼都不會讓他退掉的。我的兒媳,我只承認是她。那個女人,應琛是不是又跟她攪和在一起了?不然他也不會因為恍神,出這種意外的!」
孟清歌躲在陽台角落,可以清楚的聽到江琪憤怒的聲音。
時隔多年,再一次的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孟清歌捂住嘴唇,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如果簡應琛是那把傷害她的刀,那麼江琪,就是那個遞刀的人。現在,她安然的站在裏面,還是那樣的雍容華貴,目空一切的自私。
有一瞬間,孟清歌想衝出去,站在她面前,她想看看,江琪見到她時,是什麼樣子。可殘餘的理智告訴她,別做無謂的事情。江琪跟簡應琛一樣,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都應該從她的生命里消失,不要再有交集才好!
屋內,喬南這個時候,只能閉着嘴巴不說話。江琪只有要到孟清歌三個字,就會情緒激動。
更何況,自從簡應琛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那種毀滅性的打擊,一直讓他處在痛苦壓抑的高壓線下,出意外,是意料中的事。
「喬南,找晴晴回來。這個時候,只有晴晴在他的身邊照顧他,他才會好起來。」江琪已經做了決定,「這是他們的機會。」
喬南知道江琪在想什麼,陶晴回來照顧簡應琛,兩人慢慢彌合……
他朝着陽台的方向掃了一眼,低聲道:「我已經給陶晴打過電話,如果說要過來,她早就過來了。江姨,我覺得,你應該尊重一下應琛。」
江琪冷哼一聲,不予理會,自己拿出了手機給陶晴打電話,喬南在一邊聽着她軟了聲音在哄陶晴,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從仙人球上拔下一根刺,趁着江琪不注意,在簡應琛的脖子上輕輕一刺,小聲道:「你知道她來過了吧?她來也來過了,你這苦肉計,也該差不多了吧?」
簡應琛仍舊一動不動的躺着,一點沒有醒來的跡象。喬南無趣,訕訕的把刺丟了。這時,江琪終於打完電話,滿面笑容的過來。
「陶晴答應過來了?」
「那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裏心疼着呢。」
喬南不着痕跡的又看了一眼陽台的方向,說道:「那,江姨,你這是要回去了?」
「嗯,他在這躺着,家裏那個老的,我也要回去看着呢。喬南,你陪應琛一會兒。他不喜歡跟我待一起,跟你們這些朋友,他還是很願意的。」
江琪摸了摸兒子的臉,既心疼,又無奈。
自從五年前的事發生以後,這個兒子就跟她生分了,陌生了。她知道,再也挽不回他的心了。他肯留在她的身邊,只是留着一份孝心罷了。
江琪嘆了口氣,轉身便離開了。喬南送她出走廊,一等江琪不見影子了,馬上折返回來,走到陽台,推開門。
「快點進來吧,在外面凍着了吧?」
孟清歌腳都蹲麻了,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喬南扶着她走出來,一到屋內,溫暖的空氣將她包圍,她才舒服一點兒。喬南倒了杯熱水給她:「你先捂着,暖暖身子。」
孟清歌接過,神情尷尬的原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聽喬南道:「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