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飄飄,被廊下昏黃的風燈一照,別有一番意境。
蘭儀坐在廊下,對着雪夜一個人煮酒喝。不時有碎雪隨風飄進酒碗,很快被酒融化,他便就着碎雪一飲而盡。
動作優雅,意態風流。
也只有他這樣的美男子,方能一個人喝酒喝出此境界。
姚溪站在臥房的窗下,痴痴的看着他。
他們回家好幾天了,這幾天,蘭儀給足了她「王妃」的面子。如今她在家中的地位,已經趕逼嫡妹姚清。
可是,她不開心。
只有她知道,這種種的好都只是假象,是做給她爹娘看的。
在蘭王府的時候,他們很少同房睡,就算同房睡,也是蘭儀睡床,她睡榻。姚家就不行了,兩人必須睡一屋才行。為此,她已經睡了好幾天的地板。
她猶豫了很久,終於走到妝枱前,拿起螺黛、胭脂開始裝扮。
就當她恃寵生驕吧!今夜她要大膽一回,不求得他多寵愛,但求能為他生個孩子。
就像妹妹姚清一樣,有了孩子,就算有了家一樣。哪怕將來失去了這個男人,也還有個孩子可以寄託。
然而,上天還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才打扮好,準備出去,就看到一個氣質翩翩的男子,撐着油紙傘踏雪而來。
「軒轅默?」姚溪臉色微變,剛邁出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
軒轅默深夜造訪姚家,必定是出什麼事了。
「你怎麼來了?」蘭儀意外的挑眉,眼裏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來陪我喝酒的嗎?可有帶着你的好酒來?」
軒轅默皺皺眉:「你喝多了。」
「沒有,一點兒不多。來來,我們一起喝。」蘭儀笑了笑,主動幫他倒酒。
軒轅默皺了皺眉。今晚的蘭儀有點兒不對勁。他關了傘,撣撞衣服上的碎雪,在蘭儀對面坐下:「霞兒不見了。」
「霞兒?」蘭儀大吃一驚,酒也醒了大半。
他記得那個姑娘會武功,很野蠻的!在帝都,軒轅默的眼皮底下,還有誰能劫了她?」
「能找的地方已經找了,我懷疑是太子乾的。」
蘭儀的臉色陰沉了下去:「這是要以霞兒為質,讓我們主動鬆口,保軒轅靈的太子之位?」
「應該是。」軒轅默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把軒轅靈推向太子寶座的邊緣了,居然還扯不下來。
「所以我來和你商議。」軒轅默端起酒,啜了幾口,終是沒精神喝,又放下了。
「這種事無非就是兩條路。一,妥協,放過軒轅靈。二,繼續我們的計劃,犧牲霞兒。」蘭儀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不過,你不會同意第二個的。李老頭救過你的命。」
軒轅默沉默了,悶頭喝酒。
為了完成母后的心愿,這些年蘭儀受的罪不比他少。這件事他的確已經選擇了第一條路,但還是想聽一聽蘭儀的意見。
「姚溪。」
蘭儀忽然提高了音量。
屋裏的姚溪打了個冷顫,匆忙出去:「在。」
「去,把李曉霞找出來。」蘭儀下令。
姚溪站着沒有動。蘭儀奇怪的皺眉,回過頭來,然後,眼前一亮。
今夜姚溪放下頭髮,化了妝,換了女性氣息十足的薄紗睡衣,玲瓏身段若隱若現。此刻她聽到蘭儀的聲音,習慣性的衝出來,連外袍都沒有披一件。
「你這是……」蘭儀沉下臉,看了一眼軒轅默。
軒轅默默默的轉過頭,假裝沒看到。
「給我換掉!趕緊出任務!」
「是!」姚溪領命而去。
大冷的天,還去出任務,她的心裏卻異常歡喜。蘭儀剛才看她的眼神,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欣賞!
只為他一眼,上刀山下火海她也願意!
「哎!」軒轅默嘆了口氣,「阿儀,你這樣對她,過分了些。」
「本來就是這樣的關係。她回了娘家,都變得不正常了。」蘭儀不可置否的聳聳肩,「來,我們繼續喝。」
「你自個兒喝吧!」
軒轅默起身走了,蘭儀看着桌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