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宮的道士帶着滿意的答案離開神居山,就在他們的身後,一道複雜的目光隨着他們的漸漸離去而遠逝……
「師祖,我記得您曾經說過,修道萬不可違背自己本心,既然內心放不下,又為何饒恕他們?」
青木畢竟是神居山土生土長的妖物,雖然十年前他沒有任何的神智,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對於當年的事情一無所知,黃三、胡二娘帶着大量妖怪離開這裏前往嶺南地區,但這裏還是有一些小妖留下來,青木童子就是從他們的口中知道當年的事情。此時看到封奚笙神情複雜,自然而然聯想起來。
回過身看一眼有些緊張的道童,封奚笙搖搖頭:「不違背本心無錯,可同樣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滅掉永寧宮的道士固然一時之快,可是揚州道門將如何?我身為青雲觀二代弟子,豈能坐視揚州道門沒落?」
說到這裏封奚笙不由停頓一下,仿佛在感想些什麼,許久之後才繼續說道:「何況,我心中怨恨之人已死去多時,報應已經降臨,何須我繼續壓迫?」
「祖師仁義!」
「仁義?童兒,你要記住一句話,修道即使逆天,既然連天都已經逆反,這仁義二字也就不用掛在嘴邊,大局勢自然也要眷顧,可若內心實在不願,那又何必委屈自己,做自己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就好!」
說完這句話時封奚笙已經離開,望着他的背影,青木童子眼中有些迷茫和困惑,師祖為何今日說這般話?難道……
揚州永寧宮玄武大殿
剛剛從神居山離開的永寧宮宮主此時可沒有一絲一宮之主的模樣,臉上帶着恭敬和謙卑,對着大殿上盤膝閉目一老道說道:太師伯,他同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可是……」
「可是什麼?」雙目緩緩睜開,沒有想像中的鋒芒乍露、沒有氣勢逼人,有的只是一雙渾濁的眼珠和平穩祥和的聲音。
「可是那揚州郡守是青雲觀玉陽仙長在地仙界唯一的子嗣,剛開始時,封奚笙略有顧慮!」
「玉陽?可是李淳風那三弟子?」永寧宮宮主的話讓老道有些吃驚,同時從話中可以看出他輩分極高,否則絕不可能直呼李淳風的姓名。
其實這也很正常,永寧宮雖然實力不濟,可是他們同屬道門太上一脈,並且在輩分上稍稍比青雲觀眾人高上那一點點,這位永寧宮宮主口中的師叔,論輩分他比起封奚笙還要大一輩,只不過因為天資不好,因此遲遲沒有登仙而已。
「正是他,太師伯,我們要不要防備一下……」
永寧宮宮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道揮手打斷:「防備?他封奚笙固然和我們永寧宮有仇怨,可那都是私人之間的事情,現在牽扯到揚州道門,哪怕揚州郡守和他們青雲觀有這層關係在內也絕不會徇私罔顧!」
老道都如此說,永寧宮宮主自然不合適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纏下去,不過他的臉上還帶着一絲遲疑,稍許猶豫之後問道:「太師伯,有件事我不知當不當得一問!」
「你可是想問我們永寧宮既然有我和你的幾位師叔,為何還要把這揚州道門的安危都放在一個外地修士的身上?」
「太師伯恕罪,這正是弟子的困惑,若是可以,還請太師伯給予解答。」
都是看着成長起來的弟子,老道如何不知此事永寧宮宮主內心想些什麼?此時正值揚州道門最危險的時刻,永寧宮身為揚州道門第一宗派,而永寧宮的宮主在此刻地位自然也尤為重要,他是當之無愧的帶領者。
揚州道門不管崛起還是沒落,但是他永寧宮宮主的名望一定會攀升到極點,恰好這位宮主也是一個喜好名聲之人,這樣的機會自然不願意錯過,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老道並沒有理會永寧宮宮主口中話語的放肆,他雖然輩分比較高,可是人家是永寧宮的宮主自然有一些特權,面對他們這些長輩時完全不用像其他的弟子那樣恭敬,畢竟是宮主,理應有自己的威嚴。
緩緩的閉上眼,就在永寧宮宮主認為自家太師伯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時候,一句話飄蕩在他的耳際。
「我揚州道門同邙山眾人、揚州郡守的鬥爭有幾分勝算?」
本來只是口語間放肆些的永寧宮宮主聽到這番話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因為他們的勝算很高,在外人看來也許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