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青衣的眼中滿是不理解和不能接受。
任千繪並不回答,她看着其他圍在法陣周圍的人,淡然一笑,道:「多謝你們多年來的等待與陪伴。我已經走到了終點,你們去吧!」
「不!」
青衣收起劍,帶着所有人唰唰的跪下了!
任千繪的眼中流過明顯的意外:「你們……」
「主上的腳步,是我等永遠的跟隨!」
以青衣為首,眾人齊刷刷地說着,此時白光已經開始收縮,顯然這個逆轉時間、連接過去和未來的法陣也不能繼續維持。
「但是你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知道!」
回答的聲音沒有任何猶豫,女人的眼睛有些潮濕。
她抬起手,看着白光中有些隱約的身體,柔聲道:「師父,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千繪怎麼可能做錯事情?」
男人溫柔地說着,手指輕輕滑過任千繪的臉頰,那裏有一些眼淚正在滑落。
「可是我……我將整個世界作為祭品送給命運以此挽回你,我……我明知道你喜歡這個世界,深深地愛着這個世界,我卻還……」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
任千山親吻着任千繪的額頭,低低的聲音帶着讓人迷醉的溫柔:「其實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你的一生,看到你因為失去我而痛苦詛咒整個世界的……悲哀一生,你的眼淚讓我痛苦……我原以為我的犧牲能夠讓你得到幸福,卻沒有想到……對不起,我讓你……痛苦了……」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師父!」
任千繪的眼睛淚水迷濛,她對楚若惜道:「你還不走嗎!」
「為什麼要走?」
楚若惜很意外,雖然她也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
任千繪道:「我啟動了逆轉的法陣,強行將過去的時間和現在的時間連接在一起,但是這樣做得代價是整個罪域……你再不走的話,就可能和我們一起被鎖進封閉的空間裏面永無再見天日之時!」
「你……」
楚若惜的呼吸沉重起來,黑暗鳳凰的特殊體質讓她能夠感覺到空間正在不斷的壓縮和扭曲,時間也確實正在凌亂和失控
「為什麼這麼做?你……你辛辛苦苦幾百年,不對,是足足千年的辛苦難道就只是為了」
「是啊,我所有的王圖霸業都只是為了製造一個能夠和他再見面的機會!」
任千繪溫柔的看着楚若惜:「從我睜開眼睛那一刻,師父就是我的世界的中心,我不能想像無法靠在他壞里的未來,也不能接受那樣的未來……所以我竭盡全力地修煉、掠奪、工於心計,只為讓命運有一次轉折的機會,讓我和他的愛情能夠……」
說到這裏,她抬起頭,看着任千山的眼睛:「師父,這一次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任千山撫摸着她的頭髮,眼神溫柔得讓楚若惜都生出了羨慕。
「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十個字,為任千繪千年的愛戀畫下完美的句號,她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我經歷過愛憎悲歡、品嘗過生離死別。我以主上之名坐擁天下,享受權勢霸業,我以心魂化身慕千繪,流浪漂泊,悟道解脫。我這一生如此燦爛多姿,臨到終時還能得到師父的諒解,可謂圓滿至極,縱死也無悔。」
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她的心口穿出一把劍,鮮血落在任千山的心口,混着兩個人的血一起滑落,滴進逆天的法陣裏面。
「……從今以後,千繪將永遠屬於無山,對嗎?」
……
黃色的酢漿草花在荒野上,風笛穿行的時刻,鼓聲從未停息,命運的節奏沒有止境。
在游吟詩人緩長吟唱中,命運從腳下延伸,火光撲朔迷離,目光起伏於塵埃之間,隨着天地之聲飛旋,掠過了地獄的火焰,觸摸到天堂的羽翼。
月同日交替,新發的綠葉還未從眼中凋落,白雪便覆蓋了眉目。
生同死,足尖踩亂了所有謎面與答案。
從平原到高山,從沼澤到荒漠,穿越黑暗,穿越光明,仿佛逃離,仿佛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