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很敬愛他的老師,對嗎?」楚若惜問道,這些事情她都是第一次聽說。
慕千繪道:「如果一個人像母親一樣養大你,像父親一樣教導你,口袋裏兩塊餅就把兩塊餅都給你,你也會愛他的。」
楚若惜沒有說話,慕千繪的話語雖然平淡,暗藏的卻是激流一般的感情。
慕千繪繼續道:「可惜命運不允許主上做一個平凡的人,當天運到來時,主上不得不離開養育他的師父。」
「……然後呢?」
不僅楚若惜被故事吸引,幾隻魔獸也都伸出腦袋,眼睛灼亮地看着慕千繪。
「然後他就死了,」慕千繪口吻平靜地說道,「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主上的霸業拖累,師父慷慨赴死。所以主上統一罪域以後,就特意請人寫了這首歌,凡是會唱這首歌的流浪者都可以從城主手中獲得至少一個金幣的賞賜。」
「我想,他的心一定已經……」
楚若惜的眼睛有些潮濕。
慕千繪繼續道:「在罪域,你可以隨意辱罵主上,說他處事不公,包庇污垢。但是你絕不能侮辱任千山,不能用這個名字開任何玩笑,不能對他的雕像做出任何不敬……還有,進入任何一個城市後都必須在第二天的太陽升起前到城市正中的大廣場給任千山的雕像獻上一朵香花。」
「為什麼?」楚若惜問道。
「因為在罪域,任千山是唯一被承認的神,主上親自封的神。」慕千繪嚴肅地說道,「只有流浪者允許名字裏面用千字,其他人如果敢用任千山這個名字的任何一個字都會被認為是褻瀆!凡是姓任的人,寫自己名字的時候,任字都只能寫一半,也就是壬。」
「這有點太過了。」楚若惜皺眉道,「再怎麼偉大也是一個死掉的人,怎麼可以……」
「如果你知道他曾經為主上做過些什麼,你就不會奇怪主上將他變成神的決定了。」慕千繪一臉認真地說道,「在罪域,尊敬崇拜任千山是唯一不可冒犯的法律!」
「真是一群愚蠢又盲從的傢伙。」
炎王的聲音划過耳旁,楚若惜下意識地看了眼慕千繪,發現她並無表情,顯然什麼都沒有聽到,這才鬆了口氣。
炎王見狀,道:「怕什麼,她看不到我的!」
「可萬一她能看到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楚若惜總覺得慕千繪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
她看夜色越來越深,建議道:「睡吧!我的魔獸會為我們放哨的。」
「謝謝。」
慕千繪將三弦琴放在一旁,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個小型睡袋,轉了進去。
楚若惜注意到,慕千繪的手生得又長又嫩,顯然是不曾操持過家務的富貴女孩,礙於今天才認識,她不能抓着慕千繪的手確定有沒有練過武。
……
第二天,黑日落下,紅日升起,昏暗寒冷的荒灘頓時變得金光燦爛,光明一片。
楚若惜坐起身,剛想伸懶腰,就見慕千繪鑽出睡袋,對楚若惜微笑道:「早!」
「你也醒得很早,」楚若惜道,「不多睡一會嗎?」
慕千繪道:「不用,最近的城市離這裏有大半天的路程,不早點起來趕路,就沒法在天黑前進城……三天後是朔夜,朔夜會有獸潮。沒有城牆的保護,單槍匹馬的旅人很難活下去……」
「朔夜是什麼?獸潮又是什麼?」
第一次聽到這些名詞的楚若惜一臉懵懂。
慕千繪於是解釋道:「朔夜是罪域最危險的時候,每年一次,每次持續一個月。朔夜期間沒有白天只有晚上,而且晚上會有兩個黑太陽,魔獸們受黑太陽的影響都會變得異常狂暴兇狠,大量攻擊人類的城市……甚至還可能有異鬼從底下爬出來……總之朔夜來臨前一定要住進城裏,否則必死無疑!」
「想不到罪域的生存環境居然這麼惡劣。」楚若惜感慨道。
慕千繪道:「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群雄割據的時候才是……沒有練武天分的人很少能活過三十歲,有練武天分的人也是大多五十不到就死了,只有極少數的頂級強者可能活到百歲甚至千歲!那時,為了活下去,大部分人才十五六歲就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爸媽……哪裏像現在,誰都能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