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帆才不想進什麼球隊,拉仇恨才是自己的主業,如果是在吧西歐洲踢球還考慮一下,華夏?別逗了,還不如做廣播體操呢。
本來答應參加比賽,只是因為覺得受了張曉瑞好處,獲得一個有人認可的新身份,來到一個相對安全的邊境市,所以想回報一下。
既然林愛如現在這樣決絕,姜帆也覺得不欠瘋牛隊什麼了,這時離開正好一身輕。
張曉瑞微微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對着窗外的夜空道:「曹操,你知道嗎?我很懷念我的過去,我希望能和你和其他人一樣,可以自由奔跑在綠茵場上。
小時候看到區隊拉的橫幅:夢想綠茵,有我就行,只看到這八個字,仿佛自己的血就沸騰起來。
足球是男人的運動,充滿自由和狂野,在奔跑中,在汗水中,與天地融合在一起。」
「別跟我說這些,我對足球不感興趣。」姜帆打斷了張曉瑞的話,小時候還挺喜歡這項運動的,可是哪個心智成熟的還在華夏踢足球,腦袋被踢了吧。
「聽我說完。」張曉瑞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或許對於他這樣執着的球員,卻半路成殤,殘疾告別足壇的人,聊起足球,話本來就要多一些。
「我小時候就在河東某俱樂部的青訓營踢球,成績很好,我也很開心,可是後來我漸漸明白,華夏對青年隊的重視反而超過了成年男足,這種重視是畸形的。
為了獲得青年賽的獎盃冠軍,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虛報年齡,以大打小,還有拔苗助長,將青年當成成年訓練,提前透支他們一生的體力。
於是我去了歐洲,在德甲某俱樂部里過着成績還算好的生活,我也很開心,可是你知道嗎?總有一種沒有根的感覺。
後來因為賽季我的表現還算搶眼,國足將我召了回來,他們向我許諾了很多,現在看來十分可笑,可是那時我卻相信了,而且沒有任何懷疑。
我回到了原來的俱樂部,可是你大概也猜到了,一切都沒變。
俱樂部內老資格球員獨霸球場,如果一場球賽不多給他們傳球就會被排擠,甚至教練對他們酗酒夜混處罰,還會以故意落敗逼走教練。
我在那裏勉強待了一年,經歷了沒人給我傳球除非我斷了對手球才有球踢的日子。
也經歷了三十二場,僅勝三場的日子,經歷了一名我覺得比較好的教練,因為帶隊成績一塌糊塗,被俱樂部和球迷聯合趕走的日子。
直到一年後的新聞發佈會,一名記者問我國內成年男足和青年男足誰的水平高,我說青年男足更好。
不久之後,我遭遇車禍,右腿粉碎性骨折,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此永別球壇。」
張曉瑞低着頭笑笑,又道:「瘋牛足球隊,曾經的王牌足球隊,一度超過擼能,成為全華夏最強的足球隊。
在我看來,他們絕不輸於德乙的頂級俱樂部,甚至可以媲美德甲中游,部分球員就算在歐洲也會很搶手。
後來,俱樂部主席,也就是林愛如社長,向上面提出三項改革,青訓營改革,裁判及評證機制改革,領導機制改革,並且和一些球隊商議一起向上面施壓。
於是從此以後,隨着裁判莫名其妙的哨聲,莫名其妙的紅牌黃牌,莫名其妙的加時和判罰,莫名其妙的主場客場。
最重要的是,再也沒有贊助商來找瘋牛,哪怕瘋牛贏了比賽,那些商人好像看見錢就反胃一樣,遠遠躲着瘋牛。
於是瘋牛同時遭遇了失敗和資金匱乏,無數瘋牛球迷改換旗幟,無數隊員改換陣營,在全國的罵聲中,瘋牛遭遇四十連敗,沒落至今。
我來瘋牛,只有一個原因,瘋牛,乾淨,哪怕我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起來了,我也想和社長一起陪着瘋牛走完最後一步。
至少多年以後我張曉瑞回憶起來,我踢過真正的足球。」
姜帆聽了張曉瑞的話,沉默了一會,抬起頭道:「張教練,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如果我是球星球王,你跟我說這些還有理由,可是我壓根不會足球,你跟我說這些,就算把我感染了,對你們也沒好處。」
姜帆笑着拍拍張曉瑞肩膀:「省省吧,我最近也注意了一下足球方面的新聞,看起來你們是敗定了,這應該就是你們的最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