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擬旨,大唐新式科舉,不再一次而成。分鄉試,府試,道試,殿試!」
房玄齡連忙記錄,旁邊眾臣卻面面相覷,許多人目光有些驚疑,心中暗暗道:「難怪會重開科舉,原來是趙王改規矩了。」
只聽韓躍又道:「鄉試者,萬民皆可參與也,應試之人,五中取一。府試者,鄉試勝出者參與,應試之人,十中選一。道試同此規則,過道試者,稱舉人,可擔官。每次試,隔三月,蹭蹭遞進,分攤開考。鄉試由鎮級官員組織,閱卷者沖東北研究院抽調。府試和道試,由朝堂親派官員前往……」
隨着韓躍一點一點說出,下面某些大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能成為朝堂大佬的沒一個傻子,很多人已經琢磨出新式科舉的殺傷力。
這分明是完全由皇家掌控科舉,再也不用世家大族插手狠招。
自古至今,所謂勢力,追根究源無非兩個人,人才。
新式科舉一開,從今以後皇族越來越強,豪門大閥越來越弱,如果延續十年二十年之後,天下再無世家也。
許多大臣想明白此點,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偏偏韓躍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迷迷糊糊,然而說話卻有條不紊,繼續道:「道士中舉之人,隔三個月齊聚京都,此後由皇帝直接殿試,分天地人三榜,考中者稱進士,三甲榜首另有別稱,為狀元,榜眼,探花……」
說到這裏哈哈一笑,滿臉醉意豪放望天,大聲道:「中狀元,成榜眼,做探花,皇家特賜進士宴會,宴會之後准許跨馬遊街。要令百姓群觀,彰顯皇族恩惠。」
「好傢夥,手腕真狠啊!」下面許多大臣心中一抽,只覺得後背都有些發涼。
殿試之後直接開進士宴,這分明是皇帝收攏人心的舉動。
這一場宴會下來,再加上跨馬遊街,所有科舉之士恐怕心裏只有皇家,豪門大閥就算想收買也沒有機會。
韓躍哈哈又在狂笑,仰天大聲一呼,聲音隆隆遠播,籠罩方圓數里,他分明是故意的,眾臣覺得他肯定是故意。
韓躍故意大聲高呼,就是要讓許多百姓都聽到新的科舉,他陡然停下笑聲,悠悠道:「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中得狀元,跨馬遊街,此樂和及?吾有一詩……」
說着看了一眼下面,沉聲道:「房玄齡你記好了,這首詩同樣要寫進聖旨,然後傳播天下,讓士子們鼓舞!」
房玄齡連忙拱手,滿臉肅重道:「殿下請吟,臣躬身切記。」
韓躍舉頭高歌,隆聲道:「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苦妻寒窯怯等候,盼夫金榜名中發。忽然一日捷報傳,去時補丁歸戴花……」
「好詩!」房玄齡脫口而出,滿臉都是震撼。
這一首詩,把科舉的一切都描寫了。
寒門士子苦讀多年,然後一朝中舉平步青雲,妻子兒女苦守寒窯翹首以盼,忽然一日喜報飛傳,丈夫離去時候穿着打補丁的衣服,回來時候已經是戴花的狀元了。
這等強烈對比,怎不讓天下寒門士子砰然而動?
韓躍念完這一首詩,基本就是聖旨全部要寫的意思了。房玄齡拱了拱手還想做客氣性追問,陡然見到李世民再次站到宮牆邊緣,語氣有些糊裏糊塗道:「房喬擬完此旨,拿來讓朕用璽,你且記住一件事,聖旨落款,朕,趙王……」
嘩——
滿朝文武,一陣譁然。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陛下看來真是醉了,竟然讓趙王同列聖旨。」
房玄齡噗通一聲跪下,然後無數大臣同樣噗通跪下。
可惜大家還沒來得及開口進諫,李世民陡然狂吼大喝,皇帝仿佛在發酒瘋,又似乎是神情很清醒,森然厲喝道:「是朕年老提不動刀了,還是您權勢日重有些飄了?房玄齡,我說的話不夠清楚嗎。大唐皇帝,西府趙王,同列聖旨,昭告天下……」
房玄齡深深吸了一口氣,恭恭敬敬行禮道:「臣,遵旨!」
「你們呢?」李世民目光森森,仿佛下一刻就要殺人。
「臣等,遵旨!」所有文臣武將一起行禮,全場都是恭敬答應的聲音。
李世民哈哈一笑,似乎還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