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殭屍在地上寫道:「不記得。」
「玉家棄你如履,拋卻過往之名也不錯,不如我給你起個名字?」付海盤膝坐下,與殭屍平視,神情自若,宛如多年故交,殭屍也頗為喜悅,連連點頭,目光也變得柔和,但因傷勢太重,無法恢復當初的白衣女子形態,但那古玉頗為通靈,慢慢浮出自主吸收月光,為殭屍療傷。「如今你天生地養,只有月光是你生之源泉,不如你就叫倚月吧!」殭屍倚月喜悅地連連點頭。
「你殺過很多殭屍嗎?」付海好奇地問,付海曾看到所有殭屍都很恭順地圍繞着倚月,倚月肯定是附近的殭屍王。
倚月想了想,寫道:「不記得,吃人,不聽話,殺!」
付海無聲地輕笑,倚月的語氣很象一個蠻橫的小女孩,付海的心情也變得輕鬆愉快,「怪不得附近沒有殭屍作祟,原來都是你的功勞。」
一人一屍竟然相談甚歡,殭屍對付海更是知無不言,可惜其生前絕大部分記憶已經完全喪失,付海只能對玉家的目的略微推測。輝洲玉家似乎在尋找一樣東西,此物必須由倚月攜帶,倚月通過古玉打開通道,將物品送到目的地,至於其中原因,倚月已經忘記了。雖然無法知道其中詳情,但看來此事與崔沖無關。
不知不覺天光微顯,付海起身道:「倚月,玉千里受到重創,必定不會罷休,此地不易久留,不如你跟我走吧!」
倚月搖搖頭,在地上寫道:「有人在玉家等我,我必須回去!」寫完起身,對付海深深看了一眼,身形展動,向遠處飛去。
付海心中悵然若失,晨曦乍現,在天際畫出一道驚人的美麗,付海忽然心有所悟,以指作劍,在原地舞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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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自付海離開青屏山已經半年有餘,付海曾讓青屏山找尋金陽和玉千里,卻一無所獲,在失望的同時暗自心驚不已,倚月離開後也再未出現,殭屍本來就是因人的執念而產生,也許回玉家尋找等待她的人,就是她的執念,為此付海反而有些羨慕倚月,倚月雖已變為殭屍,卻依然知道有人在等她,知道有人想念她,而當自己死去後,卻已經沒有人能想念自己了。以前的自己,琴棋書畫醫卜星相,樣樣皆通樣樣稀鬆,在絕大多數人眼中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如今的自己,擁有絕大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絕世武功,但是如果讓自己選擇,自己寧願當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
付海坐在江邊的望江酒樓上,一臉的落寞。匯龍江,俗世界六江河之一,江北城是匯龍江邊最大的城市,以盛產魚蝦聞名,如今已經入秋,正是魚蝦肥美的時節,江上一片繁忙,每條船上都是全家老小齊上陣,卻讓本想一睹漁收盛況的付海,勾起了傷心事,本來美味可口的飯菜也變得苦澀難咽了。
「這位客官劍眉星目,俊朗非凡,卻一臉愁容,必定遇到了煩心事,不如卜上一卦占卜前程,如何?」一個聲音在付海身旁響起。
付海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道士,拄着一個竹杖布練,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邊,布練上寫着「半仙解卦」。這道士雖然鬚髮皆白卻無老態,尤其是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顯得格外地靈動和年輕,可惜這雙眼睛表面是看向付海,而眼角的餘光卻不停地掃着桌上的飯菜,微微發乾的嘴唇不斷地抿起,喉結上下滾動。
付海一眼就看出這個老道是個年輕人假扮的,不過扮相還滿不錯的。「老神仙請坐。」付海笑道,「老神仙精通易理?」
「好說好說,」那道士心中大樂,兩眼眯成了一條線,肥羊上門了。「卜卦問乩,測字相面,樣樣精通,不過最近推不過幾個窮苦人家的央求,為他們起壇做法,倒是虧了些元氣,聽說匯龍江的錦鯉靈氣頗足,是補氣養元的上品,不知我今日是不是有這口福。」說話時盯着桌上那條付海沒吃幾口的錦鯉,哈喇子都快下來了。
「小二兒,再拿一副碗筷。」這麼明顯的暗示,真讓付海無語,不過也好奇這個假道士能給自己卜算出什麼來。
碗筷剛拿上來,假道士就毫不客氣地開始風捲殘雲,速度極快,而且付海竟然發現這假道士,當着他的面,連吃帶拿,不過極為巧妙,有時故意做一個奇怪的動作吸引付海的目光,同時卻把另一邊的食物放進懷中的油紙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