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妖的火槍倒是極厲害,不過無妨,」石達開瞧着場內的局勢,原本緊鎖的眉頭舒了開來,「還好賴漢英部已經繞道後頭放火去了,一把尖刀如何能打破十面埋伏,傳令,前陣咬住,本王親率一部從北邊攻入!」
「是!」
哨上的老兵瞧見了太平軍的異動,連忙揮了各色旗幟,清軍營內號角連聲吹動,榮祿連忙調兵遣將,將陣營四處穩住,大營的某個陣腳已經燃起了火苗。
石達開策馬跑到了清軍大營前,抽出腰刀,指着一人多高的圍牆,絲毫不懼迎面而來的流矢,「兄弟們,殺進去,滅了清妖,拿金拿銀!」翼王的親兵哇哇怪叫,沖了上去。
湖口的長江水面上炮聲隆隆,雙方大戰正酣,被擊地半沉的船隻刺啦地燃燒着,燒紅了半個天空,一個不會炸的鐵流彈掉到了曾國藩的座船上,嚇得曾國藩險些跳了起來,侍從連忙把炮彈丟下了船,曾國藩擦了擦了冷汗,堪堪坐下,一個滿身大汗的斥候上來了前面,跪下慌張稟告:「大帥,發逆的偽翼王率領了大部前去偷襲老營,榮祿率火槍迎敵,奈何敵人勢大,榮祿燒了大營的糧草,已經撤退了!」
曾國藩大驚,猛地又站了起來「什麼!」轉過頭望着南邊的天空,果然燃起了幾道濃濃的黑煙,曾國藩定了定神,恢復了一軍統率的氣度,「無妨,只要老營的將士還在,些許糧草營帳無關緊要!榮祿還說了什麼?」
「榮祿說大帥且慢慢退南邊便是,他已經帶了兄弟們且戰且退,準備去南康府依城抵擋。」
「好,你前去褚汝航處,告訴他,慢慢撤退,本官給他殿後!」如今既然黑煙升起。隱瞞消息不如開誠佈公,免得軍心潰散。
「喳!」
咸豐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湘軍與太平軍大戰於湖口,石達開偷襲清軍大營。榮祿率火槍隊迎敵,剿滅千餘人,石達開身先士卒,四面圍攻入清軍大營,榮祿不敵。焚燒糧草,且戰且退到南康府,湘軍水師聽聞大營被破,軍心稍亂,幸好曾國藩親自斷後,乃至座船被焚燒,曾國藩險些跳船逃生,水師潰逃至鄱陽湖內,損失船隻三分之一,停駐南康府。發炮驅走圍困南康府的太平軍石達開部,石達開北上攻下星子鎮,同時命令太平天國水師封鎖住鄱陽湖進長江入口,還順路攻打了一番南昌府,掠走了南昌府左近的一些官倉作為補給。
南康府內。
榮祿到底是年輕了些,曾國藩在心裏搖了搖頭,若是換了敢死命廝殺的曾國荃,起碼能多抵擋些時間,就着那些時間,指不定就能解決掉湖口江面上的水師。返回再滅了石達開。不過轉念一想,若不是榮祿提了意見,要防着有人偷襲,此刻老營早已雞犬不留了。
「皇后娘娘的法子果然有用。」曾國藩細細的問了榮祿火槍隊對陣的情況,連連點頭,對着皇后的敬佩又多了幾分,「按照這個法子練下去,三連發的火槍,可以全滅騎兵。」
「正是。可惜,標下的火槍隊在撤退的時候斷後損了不少人,可惜了那些兄弟了。」榮祿唏噓不已,那些是已經熟練掌握了三連發的火槍發射技術的老兵了。
「無妨,老夫都給你補齊,此外火槍隊更要擴編,這火槍之法要全軍補齊,老夫會上奏皇上和聯繫寧波府軍火商辦衙門,不計代價,也要搞好火槍!」曾國藩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皇后娘娘也說了,若是可能,她會向着皇上進言,讓大人授江西巡撫,加欽差大臣,這江西的府庫任由大人自取自用,軍政歸大人於一身,不指望全殲發逆發逆之中,楊秀清、石達開是一等一的人物,可若是能熬住發逆,不至於擴散糜爛地方,就是大功一件!」
曾國藩點頭,拱手望着北邊說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厚愛,老夫如何不能肝腦塗地,報國盡忠!」
湘軍半日便戰敗,在九江準備支援的胡林翼還未來得及出戰,湘軍就被太平軍趕入鄱陽湖,回來報信的斥候說星子鎮水域帆布連天,封鎖住了鄱陽湖口,湖內消息不通,九江一日三驚,經常是日間都城門不開,胡林翼又愁又急,嘴角起了好幾個大燎泡,怒火攻心,險些病倒。
八月二十三日未時三刻,南康府來的信使到了九江,投書給湖北布政使胡林翼,原本險些倒下的胡林翼瞧見了那封書信,立刻恢復了精神,拍案驚起,「好好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