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命令直接作用於所有團隊核心成員大腦,曹新能照例沖在最前面。無論是之前在樓下還是現在,他都不喜歡這個身穿土氣碎花衣裳,肥肥胖胖的女人。
她太醜了。
鎖鏈從身後用力甩出,剛在空中揮舞出大約八十度左右的圓周,就帶着極其沉重的尖端,轟然墜下。
一股無比強烈的「嗡嗡」聲貫穿了曹新能大腦。
很難受,就像無數的蒼蠅在耳邊盤旋。這聲音帶有動感,帶着令人恐懼的震撼力。曹新能覺得自己失去了控制意識,胳膊上的肌肉無法變得堅硬。他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上,扔掉手上的鎖鏈,雙手捂住耳朵,不顧一切的慘叫着。
「停下!這究竟是什麼聲音?該死,快停下!」
楊慶國臉色一陣發青,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連勉強的站立姿勢也難以保證。他把短棍撐在身前,用力咬着牙,努力對抗着這股突然之間冒出來的聲音。
很沉悶。
卻非常清晰。
鄭小月用手扶住門框,身子不由自主彎曲着。她覺得頭昏眼花,就像是挨了重重一記悶錘,導致思維不怎麼清醒。
柳鳳萍瞪直了雙眼,單膝跪在地上,用顫抖的牙齒不斷咬着嘴唇。她感覺頭疼得厲害,腦子裏迅速產生了很多可怕的畫面。好像有血,有死亡,可具體是什麼,她自己也看不清楚,只覺得是一團團模糊混亂的顏色在相互糾纏,正在瘋狂驅逐大腦里最清醒的部分,只留下痛苦和趨於崩潰的恐懼。
顧克剛直接躺在了地上。他雙手抱頭,十指深深插進了頭髮,用力地揪着,在頭皮表面來回亂抓。身體蜷縮着,然後挺直。就像離開水的大蝦,做着最後的拼死努力。
羅寬走在隊伍最後。倒不是他故意這樣做,而是按照戰鬥安排,擁有遠程攻擊能力的他通常不會參加近身肉搏。這種距離上的因素,此時此刻變成了羅寬的優勢。察覺情況不對的瞬間,他立刻轉身就跑。一路狂奔在走廊上衝出十幾米遠,羅寬並未覺得身體不適,耳朵里也沒有聽到那種沉悶的「嗡嗡」聲。他以最快的速度轉身,舉起手裏的狙擊步槍,瞄準了坐在房間大廳里一直未動的那個女人。
劉天明也感覺到了那個聲音。
是感覺,而不是聽見。
就像在大型音樂會現場,被功率強大音響設備播放出來的那股震動。不是震耳欲聾的高強度音波,而是噪音與空氣接觸產生的碰撞。這是低沉的轟鳴,直接作用於大腦的攻擊方式。
「你們可以對付她,她沒有想像中那麼強!」
劉天明努力控制着那股從胸口湧上來的噁心,把想要嘔吐的欲望死死壓下去。他並非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對手。在昆明的時候,被他第一個幹掉的感染體,福安養雞場場主王福壽,就是使用與此類似的精神攻擊手段。
除了跑出精神攻擊範圍的羅寬,所有團隊核心成員當中,劉天明對這種音波攻擊的反應最模糊。其中既有他進化等級較高的因素,也有着他此前經歷過類似戰鬥的原因。
儘管大腦意識有些混亂,劉天明卻保持着足夠的清醒。他看見女人離開了座位,邁開她那雙無比噁心,沒穿褲子的胖腿,朝着扶住門框,幾乎快要滑落倒地的鄭小月走了過去。
「離她遠點兒,滾開!」
手槍對準了女人的頭,在模糊搖擺的準星中間,劉天明掙扎着開了一槍。
沒有打中目標,子彈從女人肩膀上呼嘯而過。
羅寬一直沒辦法鎖定女人————包括劉天明在內,所有人都聚在房間入口的那片區域。他們擋住了視線,也擋住了那個女人。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可怕對手。
羅寬感覺自己手心裏正在冒汗。他用力托住狙擊步槍,告誡自己必須冷靜,瞄準鏡在一個個同伴背影之間的縫隙里徘徊,尋找着任何一個開槍的機會。
鄭小月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雙肥大赤腳。
她覺得自己無法呼吸,這女人好像擁有意念控制的能力,正在用力勒住自己的脖子。
這感覺其實並不真實。鄭小月的感覺完全是因為恐懼,以及音波對大腦的影響。
第三百九一節 精神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