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月活動了一下穿着黑色絲襪的修長雙腿,淡淡地問:「她是什麼人?」
&是被附近居民點送過來的。更新最快」
廖秋一直把女人拖進房間。儘管手腳都被捆住,女人還是拼命掙扎。她的褲子磨破了,兩邊膝蓋上各有一個洞,露出與灰塵污垢混在一起的血。皮膚表面的磨損傷口面積很大,鞋子也掉了一隻。
鄭小月隨手拿起擺在旁邊的酒瓶,抿了一口。
房間裏到處都扔着空酒瓶,種類很多,大多是烈酒。儘管身上衣服穿得還算正式,濃烈的酒氣卻依然透過鄭小月的皮膚,源源不斷散發出來。
她最近喜歡上了喝酒。沒辦法,人活着,總要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鄭小月在這座城市裏已經找不到刺激,上個星期才幹掉了一頭感染體,而且還是毫無挑戰性的幼生體。那是一個畏畏縮縮的老頭,頭髮花白,肌肉纖維吃起來很硬,鄭小月還是強迫自己儘量挑選口感最好的部分,用白酒下着,與廖秋兩個人分食了一頓。
她越發想念劉天明,思維情緒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可是沒辦法,見面還需要一段時間,也許幾個月,或者更久。
酒精對人類和感染體都沒有好處。當然,少量飲酒會讓大腦產生興奮感,可是鄭小月喝得太多了,就連思維也變得遲鈍。這段時間她學會了很多東西,都是些不良習慣。
比如吸煙。
煙草現在屬於奢侈品,尤其是病毒爆發前生產的優質捲煙,數量越來越少,已經成為與子彈和糧食同等價值的硬通貨。人類倖存者目前的耕種作物幾乎全是糧食。小麥、稻米、高粱、玉米、馬鈴薯、黃豆……附近有水源的田地在倖存者之間變得很搶手,甚至會引發大規模爭鬥。人們在忙於填飽肚子的同時,已經忘記了煙草究竟從何而來。尤其是對於有煙癮的人來說,他們會覺得目前的生活很難熬,甚至生不如死。
對於煙草,鄭小月並不挑揀。她隨手拿起擺在旁邊茶几上的香煙盒,拿出一根「嬌子」。這是在和平年代女性當中流行的薄荷味款式。扣動打火機,帶着臉上有些頹廢的笑容,她深深吸了一口,噴吐着煙霧,用有些呆滯的目光看着廖秋,沒有干涉他把捆成粽子般的女人拖到客廳中央。
&犯了什麼罪?」鄭小月的問題很簡單。她覺得自己現在需要找點兒事情做,繼續目前的狀態,整個人會發霉生鏽。
&是個殺人犯。」
廖秋把女人往地上一扔,也不管這動作是否會給女人帶來痛苦。反正她嘴上勒着布條,最多就是從鼻孔和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
鄭小月又抿了一口「五糧液」,帶着說不出的空虛感,繼續問道:「她殺了多少人?」
彼此之間已經很熟,廖秋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把某個人定義為「罪犯」的傢伙。既然他都說了這女人是殺人犯,那麼她手上沾染的人命就肯定不止一條。
&十八個。」
廖秋先是從嘴裏吐出一個令人恐懼的數字,然後解釋道:「她在定居點裏找不同的男人過夜,表面上看,是出賣身體。實際上卻不是這樣。那些男人都付了錢,而且她的定價很高。每次過夜至少也是二十公斤大米,或者對等價值的罐頭。」
鄭小月不由得想起了陳琳。她對那個年輕女孩記憶猶新。女人在混亂世界裏生存肯定要比男人艱難,但是陳琳顯得很不一般。儘管操持着同樣的職業,她卻並不卑微,也不會傷害客人,更不會任由男人欺負,出賣自己的身體卻有底線。
想到這裏,鄭小月皺起眉頭,抬起腳,高跟鞋踩着凳子,很有些地痞流氓的風格。她斜起眼睛看着正在地上翻滾的女人:「會不會是定居點的那些人搞錯了?該不會是那些男人上了她又不想給錢,所以才鬧出的糾紛吧?」
&姐頭,你覺得我是那種能夠被隨意欺哄的人嗎?」
廖秋聳了聳肩膀:「這女人做的事情恐怕你想都想不到。她故意誘騙那些男人上當,而且從來不在定居點裏下手。她總是把男人帶到野外,聲稱她有自己的房子,而且在定局點裏可能會搞出意外。沒人懷疑她的這套說辭,每個男人都深信不疑。當然,她長得不錯,如果不是那張漂亮臉蛋,恐怕也沒人會上當。」
鄭小月不由得再次偏過頭,注視着被捆住的那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