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小傢伙是聰明,見薛向叫她猜,自然知道這玩意兒是從蕭山縣帶回來的,可她在蕭山縣就認識幾個人,其中最親熱的就是夏家小妹,小腦瓜一轉,自然立時就猜出人來。至於儲蓄罐里裝的是什麼,先不說那叮叮噹噹的聲響,具提示作用,單是這儲蓄罐兒的功能,便知道裏面放的是錢幣,而能發出如此聲響的自然是硬幣。
「真聰明!」
薛向贊一聲,小傢伙卻瞪了他一眼,顯然對這毫無難單的猜物遊戲是不滿,遊戲的含金量低了,這讚嘆的含金量自然也就低了。
薛向看得好笑,接道:「那你猜這裏面的錢是誰的?」
這下小傢伙卻顧不上發悶了,小腦瓜開動,思忖起答案來。
「儲蓄罐兒從北邊來,錢肯定也從北邊來,可北邊,我就認識夏大嬸,夏大姐,夏二姐,還有那個接自己去醫院看大傢伙的叔叔,再就是大傢伙了。很明顯,夏大嬸,夏二姐,那個叔叔不會給我錢,因為他們是大人,大人哪裏好意思送分分錢,也不可能是大傢伙,大傢伙只有大錢,那就是夏二姐,對,只有夏二姐才又沒錢,又小氣,她能送我分分錢,已經很不錯了呢,對,就是夏二姐……」
小傢伙歪着小腦袋,片刻就有了答案,正待一口喝出,忽然想起,若還是這樣一如那個「誰送的儲蓄罐」的答案,那大傢伙豈不是笨,小傢伙張大的小嘴巴忽地沒發出聲音,卻憋得薛向一嗆,小傢伙拿腦袋在他臉上抵了抵,柔柔的頭髮摩得薛向的臉蛋舒服了。
卻說小傢伙這故意做出的小動作。非是為了和薛向戲耍,而是小人兒的拖刀計,乃是為了拖延時間。其實這會兒小傢伙心裏已然急得不行,她可是最在意在大傢伙心中的形象。尤其是聰明的形象。
小傢伙腦里轉得飛快,卻是怎麼也想不出這錢除了夏二姐外,還會有誰的。
正在小傢伙久思無果之際,忽地,遠處傳來了吆喝聲,「敲麻糖喔!敲麻糖喔!五分錢一敲喔^……」
聲音粗獷蒼鬱,循聲望去,但見一人單車正沿着河道小緩緩駛來。邊蹬着腳踏,邊衝着沿岸的門戶吆喝着,那自行車後架着一個竹籃,竹籃上蒙着雪白的帳布,西天的淒絕夕陽下,這敲麻糖的吆喝聲,不止吸引了小傢伙,便連薛向也被這吆喝聲帶回了童年……
那賣麻糖聲越靠越近,忽地,小傢伙叫道:「啊哈。我知道了,這錢是我的,是我和夏二姐去撿破爛。破爛賣錢分來的,這是我的那份兒!」
要說這聲賣麻糖來得可真是時候,恰巧給了苦思冥想的小傢伙獻上了打開謎題的鑰匙。原來,小傢伙在蕭山縣時,曾和夏家二妹一道去過撿破爛,當時兩人就約定到時賣了破爛,去買冰棍、紅頭繩、蜂窩糖之類的小物件兒,其中雖沒有這麻糖,可這會兒小傢伙苦思冥想之際。瞅見這賣糖的家什,和賣冰棍的一般無異。霎時間,福至心靈。便想到了破爛,繼而想到了自己的那份份錢。
卻說,猜出答案的小傢伙得意了,在薛向懷裏左搖右晃地擺着腦袋,一聲喊畢,攸的一下,從薛向手裏搶來了儲蓄罐,抱在懷裏翻來覆去地看個不停,末了,還啪的一下,親在雪白小瓷豬的豬鼻上。顯然這會兒這個儲蓄罐,再不是方才那個薛向逗她開心的玩具,而是她小人兒的勞動果實,是她第一次用雙手換回的收穫,怎不叫她喜愛異常。
小傢伙一聲喊出,薛向卻是驚了一下,訝道:「真絕了,快告訴大哥,你是怎麼猜到的?」
小傢伙月牙彎彎,得意地哼了一聲,脆聲道:「才不告訴你呢,你也猜吧?」
小人兒年紀小小,卻是知道什麼時候該顯擺,什麼時候該保持神秘,這會兒,在她小心思想來,自己不告訴大傢伙,讓大傢伙越猜越猜不着,越猜不着,自己就越聰明,到時,大傢伙再求自己的時候,再告訴他答案才是最好。
薛向原本就是為了哄她開心,至於小傢伙如何猜到答案,他卻不會縈懷,不過,做戲做全套,人家不願說,他還得接着死皮賴臉的問,因為這位小姑奶奶的脾氣,他實在是清楚了,若是只問一兩句就不纏了,保管接着麻煩就要纏着自個兒了。
果然,薛向再苦苦哀求,小人兒越發得意了,樂得眉開眼笑,還安慰薛向說,不急,慢慢猜,給你一個月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