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用了問句,王定法怔了怔,點頭道:「是自殺,那王八蛋就在這間辦公室喝了農藥,然後跳的樓,我看還是給您換間辦公室吧,這間怕用着晦氣!」
「喝了農藥,再跳樓?」薛向心中冷笑,卻是沒在這問題上糾纏,「你還迷信這個?」
王定法老臉一紅,訕訕道:「我不迷信,大老粗一個,什麼沒見過,只是,只是聽說你們領導……」
王定法聲音越說越小,漸漸無聲,薛向心中好笑,擺擺手道:「行了,不迷信,你就住着吧!」
「我住?」王定法指着自己的鼻道。
「是你住,以後五金廠就你當家了。」
「什麼!」王定法蹭得立起來,連連揮揮手,「我不成我不成,還是您來您來,我頂多幫您打打下手!」
王定法確非矯情,他和俞定中恰恰相反,似工人多過像官員,性質樸踏實,一時間又無心理準備,一聽薛向壓下這麼個重擔,立時就慌了神。
薛向拍拍他肩膀,笑道:「行啦,我這個縣長還能一輩兼着五金廠的廠長?」
「是啊,人家是縣長,原本就是來救火的,怎麼可能舍高就低?這廠長一職對何麟之輩,是香餑餑,對人家來說,就是個大包袱,自己這是強人所難吶!」王定法自以為想通,訥訥無言了。
薛向也懶得解釋,接着,便把讓他赴京做報告的事兒也說了,唬得王定法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好半晌,才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
一連五天。薛向都待在五金廠里,狠抓生產,工廠又恢復了班倒。或許是五金廠出事的那會兒,工人們歇息了一陣兒。精神頭十足,又或者是五金廠再歷生死,工人們越發珍惜眼前的幸福,總之,工人們幹勁十足,士氣旺,一連五天班倒,甚至有許多該下班的也不下班。日夜連軸轉,終於,在第五日早晨,完成了合同的既定任務,恰好這時,鴻道貨的提貨車隊也到了。
五金廠的事兒,就此告一段落,薛向又把辦公地點,搬回了縣委大院,不過為了穩住五金廠的軍心。他每天仍會到此轉轉。蕭山縣的局勢也漸漸平穩下來,只是五金廠的案至今沒有結論,衛齊名、俞定中一入紀委。也如石沉大海,沒了音訊。
好在,這會兒,蕭山縣沒什麼大事發生,一切皆平穩運行。薛向每日裏倒也按時到崗,只不過也就走個過場,有任務就安排下去,有件也抱回家處理,大部分時間。卻是依舊陪着小晃蕩。又兩天,參加五金廠「千里走龍騎」活動的生們回來了。夏家兩姊妹到家,尤其是夏家小妹歸來。小傢伙算是有了玩兒伴,整日裏,拖着夏家小妹去收破爛,倒讓薛向又重獲清閒。
而夏家大妹和小晚也甚是投緣,二人年歲相同,但小晚卻高她一屆,今年已經參加了高考,二人又同屬尖生,夏家小妹更是嚮往大,有了共同話題,小晚這嫻靜姑娘,聊得興起,也難免嘰嘰喳喳。
倒是小意甚是寂寞,整天抱了足球,自個兒瞎盤帶,偶爾有差不多年紀的娃娃,卻又玩兒不到一起去,弄得他無聊至,也只得尋了小傢伙說軟話,才被獲准同去收破爛。
日就這麼悠閒的走着,又過兩日,終於迎來了大動靜兒,花原地委委員、組織部長洪道帶領着大部隊進駐蕭山縣了。
洪道上午到的蕭山,衛清風帶領剩餘的十名常委,聯名相請的午宴,也被洪道拒絕了。緊接着,洪道二話不說,便領了五人,直奔了常委會議室。洪道來勢洶洶,衛清風等人哪敢大意,只得緊步跟了過去。
會議室大門剛被閉上,穩坐座的洪道,便打開了一封紅頭件,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這一念,蕭山縣諸位常委耳里,心裏,宛若同時響起十萬雷霆,蕭山縣委常委竟然來了個大換血。
緊鄰縣委辦主任田伯光而坐的那位圓年中年,竟然是新到任的縣委常委、副書記,代縣長鍾伯韜;而緊挨着薛向下的竟然是新任縣委常委,副縣長劉力(代)。
聽到這時,薛向已經傻眼了,自個兒人還坐這兒呢,還沒免職,就被人家給頂了!可在座諸位,這會兒可沒心情同情他薛縣長,便是他的死黨鐵通、廖國友也豎起了耳朵,靜聽下,顯然今兒個蕭山縣的上層建築是註定要天翻地覆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蕭山縣委大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