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薛向如是說,這二位倒沒懷疑其言辭的真實性,更沒覺後怕,只剩了滿滿羞慚。本來嘛,薛向身為上官,尚且不避艱險,他二人作為下屬,卻一避再避,更難堪的是,還讓薛向給弄昏了,背到了此處,傳出去,簡直就是笑話。
薛向瞧二人面色脹紅,知其所想,笑道,「甭想那些沒用的了,人跟人到底不一樣,我膽大氣豪,你二位謹慎小心,各有各的優點,算不得什麼過錯,再說,那玉女峰的鳥道,的確險峻迫人,光看那處久無人跡,便知早無人通行,顯然,那地兒還真是給飛鳥泅渡,而非是人間道,我也是大着膽才敢闖的,當時,真上了橫樑,也是嚇得夠戧,尤其是行到一半時,天風吹來,人都要飄了,便想迴轉,可一想,我都到了這兒了,幹嘛再回去,再說,我背着方平,那兩腳寬的橫樑,也不好轉身,我也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走了,可一走過去,我才想到,壞了,這裕彬還在那邊,我還得去一趟,早知道方才,就退回去了,悔得我啊,恨不得再背着方平,撤回去!」
薛向編了個笑話,雖然未必好笑,江,戴二人心情到底好了不少,心中對這位長,更是感激到了骨里。
想來也是,如此領導,不僅結下屬以恩義,便是連這人情關係上的細枝末節,也替下屬考量,照顧人麵皮,又怎能不叫人感動。
「對了,長,咱這是到哪兒了,我怎麼聽見有人聲了。」江方平問道。
薛向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走,咱過去瞧瞧。」說着。他帶頭朝聲源處尋去。
方轉過一片楓林,便是一道寬闊的老舊石階,石階側沿。生滿了青苔。
石階綿延無數里,壓根兒瞧不見盡頭。而石階的前前後後,約莫散落了十好幾人,皆是一身杏黃裝,正拾級而上。
見了這石階,薛向就嘖嘖稱奇了,本來嘛,玉女峰那麼好的景致,也絲毫不見人工雕飾的階梯。有的只是崎嶇難行的山,而此處,不僅開出了這數不盡的階梯,都這個鐘點兒了,還有這麼多人入山,豈非說這翠屏山,遠較那玉女峰,更得人青睞。
「方平,這翠屏山的風景,我也見了。雖然算是不錯,可也不見得比這玉女峰強上多少,怎麼都這個鐘點兒了。還有這許多人上山,就是看景兒,也不爭這一時吧。」
說着,薛向猛地拍一下額頭,「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記得你給我的資料上記載着,這翠屏山上有座景雲寺,這些人莫不是都是拜寺去了。可就是拜寺,也不應該在這個鐘點兒啊。難道這是咱德江本地的民俗?或是今天是哪位神仙的誕辰?」
江方平笑道:「哪裏是什麼民俗啊,長沒瞧見他們身上的衫們。一水兒的練功服,他們都是香派的弟,我估摸着,今兒個,是有人在山上傳功,這景雲寺有五多年歷史,是禪宗的一支,聽說是南華寺衍生出的一間分寺,這禪宗講究頓悟,不僅煉心,更注罰體,來堅忍心性,所以這景雲寺的寺廟前,就有一方上萬平青石板鋪就的大廣場,甚是開闊平整,早些年,黑水縣長樂鎮的批鬥大會,就選在那處,現在,好像被香派從寺里租了去,做了傳功的講庭。」
「香派?什麼香派?」
薛向皺了皺眉頭,心中起了不好的警兆。
戴裕彬道:「就是練氣功的,夏小香那支的,專練香功,近來在咱們德江的影響力,可是比什麼五禽戲,鶴翔樁大多了。」
一聽是氣功,薛老已然明了了,心下也是苦笑不已。
說起來,八十年代,有許多轟動性的事件,但論影響力,和覆蓋面,還得數氣功熱,這氣功熱一直從八十年初,綿延到八十年代末,數千萬人為之痴迷,可以說震動大。
對氣功的興起,薛向知之甚詳,無非是70年代末,人們的思想領域比較混亂,對新事物的鑑別能力不強,而那十年,人們的思想都比較受禁錮,剛一開放,看見什麼都覺得新鮮,所以氣功和特異功能很輕易就進來了。更何況,還有部分不明真相的幹部推波助瀾,這種氣功熱,很快就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弄出了好大的聲勢。
其實,早在前幾年,薛向就關注過氣功。當時,也是這蜀中某地一孩童唐雨,被舉有神異,能耳朵認字,蔚為奇觀。爾後,界就開始就氣功的科性進行了廣泛討論,形成了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