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轉瞬間,瘸老由方才的痴愣化作瘋狂,一手指着桌上的長卷,喊道:「姓趙的,蒙到老頭上了,也不打聽打聽爺們兒祖上是哪裏的,實話告你,咱爺們兒祖宗八輩都在皇城根腳,解放後,那邊的故宮沒去過十回,也去過八回。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明明白白掛在四九城的那座故宮裏,當時展覽時,雖然掛到高遠,我許某人不得近觀,即便如此我也能斷定那玩意兒是真的,因為這《清明上河圖》的傳承老知道得清清楚楚。怎麼着,你們還有膽飛到海那邊兒去,把這《清明上河圖》給勾連回來?」
瘸老越說越自信,越說越起勁兒,幾乎搓唇為槍,化唾為彈。
趙掌柜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面帶笑容,代瘸老說完,笑道:「既然許掌柜知道《清明上河圖》的傳承,不妨說出來讓咱們這些不無術的長長問,開開眼界嘛。」
趙掌柜話罷,底下的看客們也起了鼓譟,要瘸老細細說來,這會兒,年難得一見的傳世重寶紛紛亮相,更兼賭鬥說史,真假爭辯,當真是峰迴轉,奇峰迭起,精彩紛呈,這麼看客看得入迷,自然希望雙方拼鬥越精彩越好,當下,便鼓動瘸老快說。
瘸老沖抬下微微抱拳,朗聲道:「眾所周知,這《清明上河圖》為北宋張擇端所繪,畫成後,便進獻給宋徽宗趙佶,而後便被趙佶用他那名傳後世的瘦金體題了名,並鈐上了雙龍小印,隨後便被藏於深宮。而國寶的命途從來多劫。這這幅傳世之作問世的八多年間,更是幾經戰火,輾轉漂泊。而今還能以全貌示人,實乃天佑。說起來。這《清明上河圖》歷經八年間,五進皇宮,數易手,這其中的過程我就不一一道來,否則說上天宿,怕也是說不完的。」
「我還是說說我為什麼言之鑿鑿這《清明上河圖》藏於四九城中吧,事情是這樣的,民國驟建之初。末代皇帝溥儀便將這《清明上河圖》以賞賜之名賜給溥傑,讓其帶出宮去,這在當時的大清皇宮乃是常事,江山倒了嘛,這幫混蛋剩下的就替自己撈銀了,而這溥傑帶了這《清明上河圖》就藏之於天津租界的張園內,32年的時候,溥儀建立偽滿洲國,這《清明上河圖》又進了長春的偽皇宮,四五年。小鬼完蛋了,偽滿洲國也就到了末日,當時禁宮之內。一片慌亂,許多宮室藏便被人趁亂撈出宮去,這《清明上河圖》正在其中,四八年,解放軍解放了長春,當時的軍方就在民間集偽皇宮散落的珍寶,這《清明上河圖》便在那時被收繳回來,而後便藏於故宮博物院內....」
瘸老娓娓道來,一詠嘆。故事雖然簡短又簡單,可這國寶命運交織着國家命運。見證滄桑,歷經變遷。聞着無不動容。
瘸老說完,滿場久久無聲,在場的大部分都是早先的海外遺民,早在解放前就出了大陸,又不是古玩行當的專家,對這國寶的傳奇歷史自然是頭一回聽聞,這會兒,見瘸老說得翔實,上千看客沉湎於那驚心動魄的故事之餘,卻是信了眼前這副《清明上河圖》乃是十足十的假畫,畢竟誰也不信有人能在宮禁森嚴,守衛嚴密的故宮之內,將此等重寶偷盜出來。
啪,啪,啪
聲巴掌響,趙掌柜踱着方步,繞桌緩行,忽然,開口道:「許掌柜不光目光如炬,而且博古通今,說句執咱們港島古玩界牛耳,也不過分。只是許掌柜故事說得雖好,奈何終究不是當事之人,這其中內情未必完全知曉吧。」
瘸老道:「少跟老裝相,好像你是當事人一般,就別胡吹大氣啦,實事求是地說,若不是先入為主地知道真作在四九城的故宮,說不得我還真被你矇混過去了,此幅畫的絹質、設色、乃至畫技都已然到了登峰造的程,作畫之人的洞察力和藝術表現能力在我生平所見的大作之中也是屈一指的,料想素來被稱為《清明上河圖》臨摹本第一的仇英版也不過如此了。嘿嘿,可惜,假的終歸是假的,若是真作,一如我先前所說《韓熙載夜宴圖》在中華畫史上是傳世之作,在咱們眼下就是畫史上僅存的絕唱,那真作《清明上河圖》在中華畫史都可以稱之為絕唱,數千年書畫史,也當推它為第一。可惜了,你的只是仿作,充其量是幅臨摹到九成九的仿作,還是比不過我的《韓熙載夜宴圖》,趙掌柜,還有什麼話說?」
趙掌柜不急不慌地道:「許掌柜總是自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