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神象尊者揮動鉛球霎那,苦金剛大腳頓地,凌空一招「寂滅輪迴」,直擊薛老陽穴。
    在他想來,方才的亂槍即使未擊斃這「尹國勤」,然五彈加身,這武道神話又不是神仙,只怕也遭了重創,攻擊力必然大打折扣,趁此之時,與神象尊者合力而擊,未必不能擊潰這武道神話。
    哪成想,苦金剛念頭未落,人還在半空中擺着凌厲的攻勢,忽地一道血霧,如利箭一般澆來,驚得他突兀間,以為那武道神話又發了何等陰險邪惡的秘法,慌忙止住去勢,半空裏跌落下來,一個驢打滾兒倉惶避過。
    待神魂方定,身手在臉上一抹,除了大捧的污血,竟還有乳白,淡黃,腥黃各式顏色,夾作一團,定睛看去,神象尊者已然沒了蹤影,連着那大鉛球也消失不見,先前,神象尊者,站立的位置處,只餘下一灘污雜血水,和一個形狀不規則的鐵餅。
    原來,薛老吃了五粒槍,遭遇生平所未有之巨創,心火被撩撥得旺。
    方才的危局,簡直是他生平所未見,十多發彈,毫無預兆地同時在他周身狹窄的空間佈滿,稍有應對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局面。
    即便他使出無上身法,儘量蜷縮身體,躲閃彈,可倉促之間,除非他身懷孫猴的隱身術,否則,就不可能逃過此厄。
    他也只能儘量地躲開要害部位,硬受這五粒實在規避不得的彈,那五粒狙擊槍彈,射在他身體上,看似透體而入,像是鑲嵌在他身體表面。但那只是表面現象。
    薛老即便是國術宗師,肉身強大,但也遠未到能硬抗火炮槍彈的肉身成聖的境界。他也只能鼓脹血脈,緊縮肌肉。擠壓骨骼,讓那狙擊槍彈不至於破體而入,洞穿腑臟,造成毀滅性傷害。
    可火器終究是火器,強大的衝擊力,豈是人體所能抵擋,五粒狙擊槍彈,在火藥爆炸的噴發之下。射入薛老體內,雖被薛老硬憑神功擠壓在表面,但那可怕的衝擊力,仍舊震得薛老各處創口骨骼崩碎,筋脈斷裂。
    吃了如此大虧,反倒激發了薛老的凶性,他強運神力,抽調氣血,一顆心臟簡直好似滿負荷運行的超大功率水泵,調集了薛老渾身氣血。向各處筋絡狂涌而去。
    發了狂得薛老無疑是這世上最恐怖的怪獸,強大的氣血,簡直要蒸發周圍的空氣。穿林而過的薄薄金陽下,映在他整個人臉上,紫氣騰騰,周身煙霧蒙蒙,好似要霞舉飛升,白日成仙。
    卻說那神象尊者見薛老如電光侵來,來勢驚人,知這一擊必然石破天驚,他不攻只守。運起渾身力道,橫起鉛球。抵架在頭頂之上,希圖抵禦薛老這致命一擊。
    哪裏知道發了狂的薛老已將氣血催動到了點。不招不架,就是一下,一式剛猛絕倫的「翻天印」,直直衝着鉛球砸了下來。
    這一式翻天印,薛老簡直使出了十二成的本領,渾身氣血收縮於一點,猛然炸開,其中威力,就好似廣成仙人托拿起泰山,重重砸下。
    但聽轟隆一聲巨響,那被神象尊者托舉而起的鉛球,在薛老強大的力量之下,瞬間化圓為方,被壓縮成了一塊鐵餅。
    而那強大的力量余勢不絕,擠壓的鐵餅砸在神象尊者的頭頂上,那威力就好似挖掘機的翻斗,直直對着人的腦袋碾壓下去,神象尊者立時被壓成一灘碎肉。
    神像尊者這恐怖血腥的死法,簡直徹底擊潰了苦金剛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他爬起身來,便欲正逃,就在這時,密集的狙擊步槍的開火之聲再響起。
    叢林裏的伏軍再開火了,苦金剛一邊使開身法,蜷了身,低頭悶行,一邊沖遠處高聲呼喝,他不住要求叢林內的伏軍確定好目標,不要胡亂開槍。
    那成想,這邊的舉動早被後山的指揮部用科技手段,看了個一清二楚,薛老恐怖的殺傷力,已然徹底地震撼了整個指揮部,指揮部參謀人員一致認為當下,便是擒拿薛老這等恐怖魔頭的大好時機,恐怕也是唯一時機。
    試想,擁有此等恐怖本領的人物,又怎會二落入重圍?
    當次之時,若不用大軍合圍,無差別攻擊,滅殺掉這恐怖魔頭,而若讓這魔頭突出重圍去,勢必給整個島國帶來無與倫比的巨大災難。
    指揮部持論一致,命令迅速傳達到了攻擊前線,此刻隱藏在叢林裏的伏軍,接到命令,哪裏還顧得上苦金剛這位豬隊友,立時無數把狙擊槍,衝鋒鎗齊齊開火,無數條火鏈如毒龍般在林間穿梭,暴射。
    苦金剛一邊力躲避,一邊憤罵出聲,一個急火攻心,臨時倒忘了身後的絕大恐怖。
    其實,他忘與不忘,此刻都難防禦已然發了狂的薛老,他步並作兩步,瞬間追了上來,貼着苦金剛靠了,雙手鎖着苦金剛兩隻手腕,雙足好似瞬間失去了骨頭,爬蛇般纏在了苦金剛左右腳踝處。
    如此,苦金剛竟如一件衣服一般被他穿在了身上。
    薛老之所以會立時滅殺苦金剛這致使自家身受重傷的罪魁禍,便是要在這槍林彈雨之中,給自己提供一件避彈衣。
    當此之時,周遭叢林裏的伏軍幾乎全速開火,狹小的場地已然被彈雨密佈,便是薛老身法再是精妙,神功再是無敵,也不能在螺絲殼裏做成道場。
    試想此刻,還有什麼比苦金剛這金鐘罩鐵布衫這兩大橫練功夫練至龍吟虎嘯之境的更適合作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