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試了,薛向同志的脾氣我清楚,咱們可不能又讓馬兒跑,還讓馬兒不吃草。」
    不得不說,周道虔快要成精了,先前,黃思硬碰薛向,他雖沒在現場,卻將黃思的軟刀,猜了個正着。
    黃思老臉一紅,冷道,「周書記說得是,那敢問周書記想餵馬兒吃何種草?」
    在黃思看來,周道虔分明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找薛向要的是幾千萬元,姓周的能拿出什麼草料,同薛向這匹馬交換這天量人民幣。
    「讓薛向分管財政,經濟兩塊兒怎麼樣?」
    周道虔含笑道。
    「哈哈……」
    黃思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他當周道虔有什麼高招呢,憋了半天,也不過是個啞屁。
    「思市長,我的建議很好笑麼?」
    「對不起,周書記,只是想到我倆曾都對這不怎麼高明的主意不謀而合過,覺得匪夷所思,有些失態了?」
    「難不成市長把這想法,跟薛向透露過?」
    「當然!不過,你猜薛向怎麼回答,人家等鼻上臉,直接沖我要省里的任命書!」
    說話兒,黃思盯着周道虔猛瞧,似乎要從那張方正的臉上,瞧出尷尬和失望,畢竟,你周某人憋了半天的妙計,現在經過檢驗,卻不過是繡花枕頭,樣貨。
    熟料,周道虔臉上沒半點波動,微笑道,「那就給他任命書不就結了!」
    哐當一聲,黃思好似被茶水猛地燙了一下,茶杯脫身而出,跌落在茶几上。虧得裏面本無多少茶水,不然,非來個水漫金山不可。
    「哎喲。市長沒燙着吧。」
    周道虔慌忙將茶杯扶了起來,不待召喚。古錫銘已然拿了毛巾行上前來。
    一通收拾罷,黃思劈頭蓋臉問道,「周書記,我沒聽錯吧,讓省委下件任命薛向分管財政,經濟,你怎麼想得出來?」
    「我有什麼想不出來的,難道你黃市長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
    周道虔也惱了。姓黃的初來乍到,就拉走了孫明,這還沒怎麼着,就敢在他周某人辦公室呲牙瞪眼,再給他好臉色,沒準兒這傢伙就不知道德江到底誰當家了。
    黃思察覺到周道虔的不快,舒緩語氣道,「我的周書記誒,薛向什麼樣人,你最清楚。把財政,經濟兩大塊交給他,德江還不翻了天。再說,這財政,經濟明擺着是常務副市長的分管範圍,都給了薛向,以後顧明俊分管什麼,這不是亂了套麼?說實話,這亂套都還是小事兒,若是咱們真像省委提次人事申請,幫着薛向把這分管工作落實了。焉能知道省委不會順水推舟,幫着他把常務副落實了。畢竟,下面班備置。分工的合理化,省委在提人事動議時,定然是要加以考慮的!」
    這時,黃思才道出了心裏話。
    其實,他怕的不是薛向拿走財政和經濟兩大塊兒,他身為正印市長,統攬全局,薛向分管哪塊兒,他都能伸進手去。
    他怕的是,薛向由事得官,成了名副其實的常務副市長。
    以活土匪的難纏,再讓他得了官帽,以後的德江市府,恐怕就真成了薛家人的天下了。
    「市長多慮了,薛向才多大年紀,二十六不到吧,已經是副廳級副市長了,就算省委再要壓擔,也決計不會把常務副的擔壓到個二十六歲的青年身上吧?」
    說罷,周道虔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起來,心中卻是得意。
    方才,他的話不過是戲言,拿捏黃思罷了。
    黃思才來德江幾天,對活土匪的認識能有多深,想他周某人和活土匪,已然刻骨銘心。
    可以說,除了已經倒下的孔凡高,就屬他周某人對薛老的了解最是清楚。
    早先,薛向還是區區行署專員助理時,已然難纏到了點,好在,此君還不是地委委員,沒入德江政壇核心,換句話說,活土匪即便是爛瘡,也不過是在局部,威脅不到整個軀體,若是讓此人擔任了份量重的常務副市長,那就好比瘡毒擴散,弄不好就得要人命的。
    「那讓薛向擔任什麼職務?」
    讓分管財政和經濟,又不讓擔任常務副,黃思有些迷糊了,弄不清周道虔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具體什麼職務,我這也沒譜兒,總歸一條是不會錯的,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了,萬事都有餘地不是?」
    周道虔沒有直接道出答案,只若有若無地點了一下。
    黃思做過省委書記秘書,或許主政一方經驗不足,但頭腦絕對不慢,立時便出周道虔話里的味道。
    常務副市長不行,但又要讓出巨大利益,讓薛向心動,而薛向如今已是副市長,能讓其心動的除了市委常委的位,還有什麼。
    念頭到此,黃思哪裏還不明白,周道虔的意思是,讓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