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霹靂,啪嗒……」
    孫磊一回家,就將自己鎖進了房間,繼而,房內就好似開起了重金屬演唱會,噼里啪啦個不停。
    不須說,孫衙內在裏間大發雷霆呢。
    巨大的響動,惹得家宅不安,可他霸道慣了,除了孫明可沒誰能震住他。
    孫磊正在房內折騰得起勁兒,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一腳踢開了。
    富態的孫明立在門口,扶了扶眼鏡,掃了眼滿室狼藉,面無表道,「這一屋東西不要錢?在外面吃了虧,就回家折騰老婆孩?這些年啊,你是半點本事沒漲!」
    孫磊猛地衝出門來,嘶吼着,「老跟他沒完,老現在就讓黑老二,召集人手滅了他狗日的!」
    奔了幾步,卻發現自家伯父並沒追過來,孫磊燒紅了臉,尷尬立在原地。
    原來,方才孫磊狂奔,不過是作勢,逼迫自家叔叔為自己做主。
    可哪知道,孫明無動於衷,孫磊這戲自然就演不下去了,他還真敢找人沖薛向下手不成?那無異於自殺。
    如今的孫衙內可快活着呢,焉會尋短見?
    「走啊,怎麼不走啊,對,去叫齊你那幫狐朋狗友,帶上把管,尋個夜黑風高的時候,溜到薛向背後,給他一槍,神不知鬼不覺,多好啊!」
    孫磊坐蠟了,孫明反倒不依不饒了,言兩語,逼得孫磊鼻尖冒汗。
    被諷刺得起火了,孫磊木了臉,奔到孫明邊上,嚷道,「叔叔。您還甭激我,這事兒,您不替我做主。我就跟姓薛的拼了,您知道姓薛的今兒怎麼折辱我的。他讓我喝浸了煙頭的茅台,這孫哪裏是在損我,分明是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裏,把您的面扔在地上,當抹布踩啊!叔叔,您放心,他姓薛的辱我也就罷了,但他不給叔叔您面。老跟他沒完!」
    「啪!」
    孫磊話音方落,臉上便重重挨了一下。
    「哪裏的臭毛病,跟老都詐唬起來了,你是真長本事了啊!」
    孫明虎目瞪圓,眼珠外凸,似乎快要鼓脹出眶,「你個小王八蛋還有臉詐唬,你做下的那攤操蛋事兒,不把屁股擦乾淨了,被人揪住尾巴。斃你狗日八回也盡夠了!」
    原本,臉上挨了一巴掌,孫磊焦躁欲狂。要跟自家叔叔鬧騰一把,可待聽到孫明將話道盡,他脊梁骨好似被抽空了,一陣陣空得發寒。
    這兩年,他快速發家致富,背後說沒故事,傻都不信,以前還有個孔霸作伴,他孫某人還不怎麼顯眼。如今,孔霸倒了。他也盡顧着得意囂張,聚斂孔霸留下的大攤。唯獨沒想過自己頭上已被危機籠罩。
    今次孫明語出警告,簡直今天中午,在迎仙樓被薛向拿「找孔霸聊聊」拿捏一把,孫磊就是再神經大條,也知道問題嚴重了。
    的確,孫明說得不錯,他這兩年乾的爛事兒,真被翻出來,槍斃八回都富富有餘。
    「叔,叔,您可得救我啊,我可是您親侄啊!」
    噗通一下,孫磊跪倒在了孫明面前,他真是嚇慘了。
    「沒用的東西,我也就是給你提個醒兒,還不到天崩地裂的時候。」
    孫明厭惡地踢了他一腳。
    說來,孫明也是聽說了今天中午在迎仙樓上的那樁事兒後,心中生起了警兆,薛向隨口就提到孔霸,旁人若想對付他孫明,是不是也得從這地方下手。
    就孫磊屁股上這堆屎,那是一掐一個準兒啊!
    「叔叔,您說咱怎麼辦,媽的,都怪孔老二,他怎麼不隨孔老虎一併去了,賴在號里,這是誠心給咱爺們兒添堵啊,媽的,不管了,跟裏頭打聲招呼,弄死這王八蛋算了!」
    孫磊咬牙切齒,眼中已露殺機。
    「胡鬧!」
    孫明冷聲喝道,「小王八蛋,真當監獄是你開的,殺孔霸,你怎麼不直接把老殺了!」
    孫明真是一腳踢死這個頭腦簡單的侄的心思都有了,除了搞些歪門邪道,半點政治細胞也沒有。
    要說孔家人確實倒台了,殊不知足之蟲,死而不僵,孔家人這些年深植德江,根基早深,孔凡高犯了國法黨紀,旁人救助不得,更兼孔霸入獄,孔家父的現狀悽慘至,恐怕已有不少人兔死狐悲,動了惻隱之心。
    若是孔霸再在獄中殞命,勢必群情激奮,掀起滔天風波。
    孫磊現在張羅着要孔霸的命,無異於引火燒身,恨孫明不死。
    「那怎麼辦,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孫磊陰着臉道。
    孫明道,「做,當然要做,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說這個。你那個鋼材市場,馬上給老關了,該抹平的賬馬上抹平,該斷的關係斷了,不該留的人也都給老遠遠地支開;還有這個迎仙樓
第四十六章 孫書記要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