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笑着應了聲,因着右手持着餐盤,見毛旺伸過手來,正要騰出右手,毛旺卻雙手搶過來握住了薛向的左手,搖晃起來:「薛書記,擇日不如撞日,怎麼樣,給你個機會,和咱們基層同志打成一片?」說話兒,毛旺朝身後樓梯道中正攀附而上的四人,指了過去。
不待薛向說話,立在一邊傻愣多時的白大褂猛地沖薛向鞠個躬,愴聲道:「薛…薛書記,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您是………」
在白大褂看來,能稱之為書記的,就沒有小人物,先前自己真是瞎了狗眼。且這毛旺經常在此吃飯,聽說也是個什麼主任,連他都要客氣的人物,豈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毛旺微微一愕,便猜到何故,立時沖白大褂喝斥開了,像訓孫一般,訓得白大褂臉上的顏色快趕上他這身白衣了,末了,還揚言要把管食堂的老李叫來,好好說道說道,唬得白大褂眼淚巴巴地望着薛向。
薛向本來對白大褂也是一肚意見,可他的脾性有些類似薛安遠,傲上媚下,對下層人民有感情。眼見白大褂已經哭喪了臉,立時就軟了心腸,揮手止住毛旺的喝斥,道聲誤會,讓白大褂自去。
白大褂誠惶誠恐又給薛向鞠了個躬,掉頭就跑,一穿桌躍椅,去得飛快。
這會兒樓梯道上的四個人也上得樓來,薛向卻是一個不識,顯然這幾個是級別未夠,沒有機會參加上午的見面會。
接着,毛旺又拉着薛向,熱情洋溢地給幾人介紹了一番。言語間卻是攛掇着薛向和大家一起用個便飯。
卻說這毛旺如此熱心,本就是另有玄機,甚至就連這次巧遇。都是他靜心安排的。原來毛旺在一樓就發現了薛向,就開始琢磨怎麼接近才好。畢竟他正常的就餐點是在二樓,若是硬要在一樓製造巧遇,那必顯得虛假。正在他苦思無果之際,恰逢薛向端着餐盤朝二樓行去。
天賜良機,毛旺豈有不抓住的道理,於是,他飛速招來藝術團的幾個下屬,還神秘兮兮言道有好事兒。說完自個兒先行一步,緊追了過去。
要說這毛旺苦心孤詣,自然是有所求的。
原來毛旺今年已經十有二,卻僅僅是個藝術團副主任,藝術團是什麼單位,那是哲系下屬的二級機構,一把手正主任才是副科級,他熬了許久才混了個正股級。而薛向雖然也只是副科級,可人家一隻腳已經踏進正科級不說,還是單位實打實的五位領導之一。在團委人事調動上卻是有至關重要的一票。
再說,上午的見面會上,薛向一通唇槍舌劍。連團委最跳的張錦松都給治了,毛旺對這一切看在眼裏,壓根兒就不敢再把薛向當第一印象的毛頭小。再說,毛旺在團委是爹不疼,娘不愛,壓根兒就沒有靠山,要不然也不至於十多了還在正股級上打滾,眼下,薛向初來乍到。顯然需要自己的人手。
毛旺自覺和薛向是「天作之合「,立時就起了攀附的心思。
卻說那四個藝術團的科員一聽薛向竟是新到任的團委副書記。臉上齊齊現出驚容,好在眾人都在機關混跡良久。察言觀、,藏顏斂色這些基本功都練得溜熟,瞬間便調整好了心態,一一同薛向握手,問好。
趁着這會兒說話的功夫,薛向眼觀六,已把二樓飯廳掃了個遍,早發現了目標人物——蘇老師。他忙着去解決眼下火燒眉毛的大事兒,自然無暇應毛旺之約,可人家第一次相請,直眉楞眼地拒絕終歸不好,是以,薛向便說今天不便,約定明天中午,由他做東,回請毛旺幾人,才算敷衍過了。
領導有事兒,且給了面——答應回請,做下屬的若還敢登鼻上臉,不依不饒,那就是缺心眼兒、尋刺激。毛旺幾人中自然沒有缺心眼兒的,又客氣地寒暄幾句,等薛向去後,才轉身進了西走廊一側的包廂。
打發走毛旺幾人,薛向持了餐盤,便朝目標行去。
未行幾步,便立住了腳步,原來,此刻,一道橘紅的光影,透過窗外叢叢楓葉,正好投在蘇老師身上,霎那間,那張半側的鵝蛋生出盈盈光輝,便連那永遠冷峻的丹鳳眼眸也生出幾分溫暖,更兼烏髮若雲,皓臂凝雪,薛向沒想到那日一身中山裝的冷峻教師,換上一件雪白的襯衣,竟會是如此驚艷!
冷峻女教師陡然以驚艷美女的形象出現,驚艷得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