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古錫名不由得也想到了另外一位年輕得志之人——宋昆,同樣是年輕人,像薛向如此靠真才實,真刀真槍幹上去的,他古某人已然不如何眼熱。
反倒是這位宋秘書,年紀輕輕,就靠着秘書黨的身份,霞舉飛升,是一步也不曾踏空,如今更是在行署辦副主任的位上,躍過無數人,一步登天當上了行署秘書長,這等境遇,實在是讓人眼紅。
同是秘書,且他古某人還是地委一號大秘,如今不過是正科級,可姓宋的都做的正處級頂峰了,儼然跟二區四縣的腦平起平坐了,如此境遇,怎叫他不心生怨懟。
想到宋昆高升,古錫名掃見一臉灰敗的張徹,對這位張秘書長的最後一點憐憫也消失了,若非此人官迷心竅,失意忘形,在會上對活土匪呵斥出那麼一句話,他張某人哪裏會倒霉下課,若是姓張卡在原地,宋昆又怎麼走得上去。
官場上,可是出了名兒的一步慢,步步慢,弄不好若干年後,他古錫名還得坐在台下,看着宋昆在主席台中央人模狗樣的發言,一想到這兒,古錫名便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卻說,古錫名此次折回,乃是聽了周道虔的吩咐,回來取周書記落在此處的筆記本,這會兒,見了張徹這番頹唐,心內橫生一番波瀾。
再見張徹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他也懶得在此處多待,快速朝周道虔的座位行去,沒行幾步,忽然瞅見不遠處的鐵簸箕里,一堆碎瓷片。古錫名陡然想起,這是周書記先前為從孔專員口中奪過滅殺活土匪的主動權時,用的犀利刀具。儘管活土匪終究沒能滅殺掉,可周書記的這一手。古錫名還是十分佩服的。
一念至此,這傢伙心中又騰起一絲優越感,姓宋的再能升,像地委會,黨政聯席會這等會議,他能進來麼,他有資格進來麼,如此現場版的大佬過招。不知道能到多少東西,姓宋的再高升,也不過是花架。
熟料,古錫名這得意未去,驚訝又起,原來,先前,他盡顧着想心思了,心神一直不定,再加上站在長長的會議桌那端。目光就一直不曾打在桌面上來,直到此刻,他才定睛在了周道虔座位處。桌上,椅上,甚至蹲下身來,將桌底下都掃了一遍,別說筆記本了,便連張廢紙也沒瞧見。
這一驚,古錫名差點兒沒暈過去,周道虔的筆記本那是一般東西麼,裏面的字便是泄露一星半點兒。都非同小可。
古錫名強壓着心中驚懼,前前後後。在屋內折騰了個遍,依舊沒有半點消息。忽地,目光凝在了張徹身上,正要開口問詢,腦里忽然電光一般,回想起先前散會前的景象,他分明就記得那筆記本可是被周書記緊緊捏在手中,帶回了辦公室!
一念至此,古錫名悚然大驚,周書記明明把筆記本帶回去了,為何還使喚自己跑這冤枉,腦筋甚至還未開動,募地,腦海里便浮現出另一個倒霉鬼的身影。
………………
「老蔡,你這兒的茶不怎麼樣麼,瞧瞧這葉,泡在水裏,都蔫巴了,入口還有股腥味兒,顯然是受了潮,你們行署辦可是承上啟下的中轉站啊,說通俗點,就是個搞服務的大旅店,主要是接待工作,上傳下達,這茶水都不過關,我看你們的工作還有待改進啊,得了,回頭我讓小金給你這兒送二斤上好的碧螺春,我那可都是局裏專門從外面訂購的,那玩意兒才上檔次。」
說話的人,身高不過五尺,腰圍只怕也快有五尺了,一張胖臉,眉宇飛揚,肥大的屁股坐在德江行署辦公室副秘書長蔡傑夫的辦公桌上,一雙小短腿懸空了搖來盪去,輕佻如未成年的古惑仔。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的德江地區旅遊局局長嚴寬。
自打黨政聯席會議開始後,這位因及時向周道虔通報第一手消息而滯留在地委的嚴局長,心緒就開始飄騰起來。
行署副專員,說實話,這個職位,他想過,不過是在夢裏!
想他嚴某人靠拍馬,逢迎起家,做到旅遊局局長寶座,如今也不過才四十有一,奈何那位他精心服侍的老領導,前年,因突發疾病,早早歸天,自此,他嚴某人在這德江官場上,差不多就成了無根浮萍,也虧得他浮沉宦海十多年,別的本事沒有,單單這溜須逢迎,窺察上官心意的本事,卻是頂了天,就是靠着這番辛苦遮攔,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