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兩位女郎搭腔,忽地,便有拖着托盤的服務人員,源源不斷地圍攏過來。
「劉四哥請小姐馬提尼!」
「張科長敬小姐一杯烈火紅唇!」
「蔣哥鮮玫瑰花九十九朵,請小姐再唱一曲!」
「………………」
白衣女郎壓根兒沒想到竟是這般結果,她生性內斂,平素都生活在象牙塔中,哪裏經歷過這種陣仗,立時被逼了個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倒是紅衣女郎樂不可支,伸手在一堆托盤上亂采,這個,嘗嘗那個,忙得不亦樂乎。
白衣女郎明艷動人,胭脂紅爬上雪白的鵝蛋,瞧得蚊和勇一呆,半晌兩人才回過味兒來,立時各自生惱。
蚊瞪眼道:「他媽……哪個王……不開眼,敢來騷擾我的朋友,都給我滾,趕緊滾,瞎眼啦,連老……不認識?」
蚊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沒奈何,他是氣,說慣了的粗口,張嘴就朝外蹦,偏生白衣女郎在側,他一心想給對方留個好印象,每每粗話到口,都被他硬生生拗下一半。
「認不出大爺啊,我看你們這破店是不想開了,信不信老一個電話,就把你這破店封了!」
勇倒是本色不改,霸氣十足,在他想來,這才原生態,夠爺們兒,沒準兒白衣女郎就喜歡自己這類型的呢。
「哎喲,您瞧,原來是少和小勇哥啊,老不見了您二位,沒說的,今兒的客。我請了!」
忽地,西邊過來一打着領結的西服男,老遠就抱拳出聲。及至近前,粗暴地擠開一眾服務員。罵道:「都他媽瞎啦,連少和小勇哥,都不認識啦,滾滾,都給老滾,誰敬的酒,給老敬給誰,就說是西少和小勇哥賞的。賬單算在老頭上。」
西服男話音方落,一眾圍堵的服務生托着托盤,次第退開。
西服男這手借花獻佛,玩兒得是漂亮,蚊和勇臉色立時好了不少。
這二位忙着奉承白衣女郎,不耐煩跟西服男交際,那西服男有眼色,只道了聲「幫我給白區長,黃所長帶好」,便恭謹退去。
四人重新落座。紅衣女郎歪在白衣女郎的肩頭,略有得色地指着蚊和勇道:「美女,重新介紹下。蚊,全名白斯,他老可一般,是明珠市下面的一位副區長,正兒八經的副廳級高幹;勇,賈勇,泗涇鎮派出所所長的公,沒見方才那西服男對這兩頭豬這麼恭敬,分之八十的原因。是因為這家樂吧,在泗涇鎮派出所轄下。惹得賈豬頭不爽了,一個電話。這鬧翻天的小店兒就得關張……」
紅衣女郎和白衣女郎雖是至交好友,稱得上閨蜜,可女人天攀比,白衣女郎在校,簡直就是白雪公主一般的存在,不僅人生得清純漂亮,而且習,娛都出類拔萃,更難得的是,她有個混社會的大哥,在京城大很是吃得開,校里的二賴生,就沒有敢惹她的,為此,白衣女郎不知庇護了多少女同,讓人好生敬仰。
在校時,紅衣女郎也沒少借着白衣女郎的威風,狐假虎威。
可此一時,彼一時,紅衣女郎好容易領着白衣女郎來到了自己的主場,抓住機會,她又怎肯不炫耀一番,讓白衣女郎知曉平民弟和到底有什麼樣的區別。
卻說,紅衣女郎話音方落,便聽白斯道:「華,當着禿不說『光頭』,我倆的老跟你那作區委書記的老爹比起來,又算個什麼,你要墊鼻上臉,也得找高個兒不是,拿我倆尋開心,很有意思麼?」
「就是!」賈勇接了一聲,歪着脖便湊了過來,賊兮兮道:「華,你說咱倆這麼要好,你是不是幫着我老頭在你老爹面前美言幾句,乾脆把我家老頭調到你老爹麾下,我家老頭都奔五了,再不進步,只怕就得老死派出所了……」
紅衣女郎正待反擊,西北方響起了聲音,「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麼,你剛才的歌聲實在美妙,聽得我心曠神怡,連困擾心頭許久的一個死結,都解開了,這瓶波爾多55算我給你的謝禮!」
「他媽的找……熙哥!!!」
賈勇聞聲就罵開了,不成想,方轉過臉來,就叫出了來人的姓名。
眾人循聲看去,但見一青年男以為優雅的姿勢,端着高腳杯,緩步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