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看着方清悠那看起來透着些悲壯的背影,孫大夫有些擔憂地望着陳鍾傑道:「小陳,你說方姑娘不會有事的吧?」
陳鍾傑不說話,眼中卻同樣有些擔憂。
孫大夫又轉而望向趙大夫,結果趙大夫只是笑着搖頭。
孫大夫看看陳鍾傑,又看看趙大夫,真想走過去把方清悠帶回來算了,可是骨子裏對皇權的敬畏使得他根本不敢這樣做。
和藥林街隔了三條街的距離,有一條雲錦河,是雲越國最大的一條水流盤雲江的支流之一。
盤雲江途徑雲越國數個城市,雲錦河一段水域水流平穩且寬廣,大半水域又途徑城裏最為繁華的地段,是以經常可見遊人泛舟其上、遊河賞景。
尤其夏日的夜裏,近水涼爽,河上遊船如織。
洛千墨說的游湖的地方,便是在這雲錦河上。
從承安醫館走向雲錦河最近沿岸的時候,方清悠每走一步,都承受着無數神色各異的目光。
這個點,正是雲京城中大多數行業打烊結業的時間點,就如現代社會的下班點高峰期,是以上街上來往的行人非常多。
這些人一會看看洛千墨,一會看看方清悠,那目光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恨不得戳到她心裏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才能得洛千墨如此「垂青」於她?
饒是方清悠自詡有些定力,可被這麼多人一直盯上,心裏也十分不舒服。
她何需洛千墨如此,奈何拒絕不掉,誰知道他怎麼就突然想游湖了,而且還要和她一起。
她倒是真的希望別人能取代她,這樣她就可以回家了,或許還能成就一下某位嬌小姐的一顆芳心呢。
方清悠硬着頭皮一直跟着洛千墨,很想問一下這位八皇子是不是要一直這樣走下去,她都快扛不住了。
正在方清悠想着如何開口的時候,卻突然重重地撞上了一堵肉牆。
不,或者更準確地來說,簡直就是一堵鐵牆。
「嗚」方清悠被撞得都快哭了,鼻子酸得簡直都不是自己的了,眼前冒着一大串星星。
方清悠難受地捂着鼻子,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後,面色卻是驀地一變,因為她才發現,她所撞的鐵牆不是別人,正是本來走在她前面卻忽然停下的洛千墨。
她因為想辦法想得出神,一時沒有注意到洛千墨停下,是以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
洛千墨大概也正在尋找撞他的罪魁禍首,正巧轉過頭來,和方清悠驚異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這會,方清悠也顧不得疼了,連忙乾笑了樑上向洛千墨表示歉意:「那個……八皇子,實在抱歉,我一時失神不小心撞到你了。」
結果,卻見洛千墨不在意地淡淡一笑:「是麼?原來是方姑娘你撞到我了,我還以為是身上落下了一片樹葉。」
說着,洛千墨漂亮的眼眸微微一動,還將方清悠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姑娘,你沒事吧?」
方清悠的嘴角抽了抽,她可不可以理解為洛千墨這是對她的鄙視?
她撞了人家一下,結果人家卻說他的身上落下了一片樹葉,就差說她像在給他撓痒痒了吧?
可是,她卻感覺鼻子都要碎了!
罷了,罷了,難得洛千墨不計較她撞了他這一下,她也就忍了吧。
正在方清悠這樣想着的時候,兩輛奢華至極的馬車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其中靠後的那一輛馬車的車夫還是個年輕女子。
兩輛馬車上的車夫同時跳了下來,各自恭敬地向着洛千墨和方清悠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殿下,請。」
「方姑娘,請。」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方清悠愣住了,還是玄朱適時地提醒了她一句:「方姑娘,這是我們殿下的馬車。」
「啊?噢。」方清悠深深覺得,剛才她的腦袋一定是被撞得太厲害了,所以反應才會如此遲鈍。
「方姑娘,請吧。」這時,洛千墨已經踏上了靠前的那輛馬車,轉身向着方清悠微微一笑。
那一瞬,西斜的落日餘暉在洛千墨的身上灑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只見金色的光芒里,方清悠墨發如綢如緞,湖青色的錦袍隨風飛揚,眼眸如燦星,薄唇含笑,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