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多謝父皇饒阿瑾一命。」
那道威嚴的聲音長長嘆息,「你修行了整整七百年,才把九天星辰訣從第八重修到第九重,你也是三界之內,唯一一個進入第九重的人,真的要為了一個已經入魔,罪孽深重的女人退回第八重?」
「兒臣想好了,是兒臣辜負了她,兒臣願自毀靈力為阿瑾贖罪,換取阿瑾一命,讓她關押在無盡冰牢,將來有重返正道的機會。」
旁邊有人嚷道,「殿下,鳳瑾不會領情的,那女魔頭一身罪孽,就該受盡凌辱而死」
「啪!」的一聲,那人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打了出來,從台階上滾下來,正好落在他的腳邊。
裴琇聽見自己的聲音,特別的冷漠,「中山君,可不要再讓我聽見同樣的話!父皇已經饒了阿瑾的命了,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
「是是」
那人灰溜溜的爬起來,退了下去。
「罷了,你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就隨你吧。」
台階盡頭的威嚴聲音,聽起來空曠而縹緲,裴琇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他看見自己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低下頭顱,一根長長的鞭子,閃着金光,從雲端深處甩了出來,重重抽在他的背上
好痛!
裴琇猛地驚醒,下意識的摸向後背,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後背疼得厲害,就像真的被抽了一鞭似的。
裴琇走到銅鏡前,脫下外衣,驚愕的發現後背有一道紅色的疤痕若隱若現的浮了出來。
怎麼回事?
裴琇想去摸那道疤,可當他的手即將碰到疤痕時,疤痕突然消失了,他的後背恢復如初。
這太詭異了!
他萬分確定自己的眼神沒有出問題,之前背上的確出了道猙獰扭曲的疤痕,又細又長,深可見骨,一看就是鞭傷。
他的後背根本沒受過傷,那麼長的疤痕怎麼來的?
這一個夜晚,裴琇一直等到天亮,那道疤痕也沒有再出現過,猶如曇花一現。
天剛亮時,裴琇叫了裴忠進來,「立即去請天和禪師來!」
裴忠面露難色,「相爺,天和禪師還在雲遊,並未回到大相國寺,從之前聽來的消息,天和禪師大概三日後才回。」
「本相不想等那麼久!你立即派人找到他,請他來相府!本相有事要問他!」
裴琇厲聲道,裴忠的臉色更為難了,「相爺,天和禪師行蹤隱秘,尋常人是找不到他的」
「多派些人去找!還有,向江湖門派重金買消息!本相要立即見到他!」
看着裴琇堅定的神色,裴忠只得領命退下。
洗漱過後,上早朝的時間到了,裴琇策馬往宮中行去。
今日的早朝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依然是那些沒完沒了,繁瑣得讓人頭疼的政務,各州各縣總有各種麻煩上報朝廷,需要朝廷處理。
有的鬧匪禍了,需要朝廷派兵剿匪,有的發生雪災,需要朝廷撥款賑災。
一整個早朝,裴琇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夢裏的事情。
他是誰?夢裏的那個男人是他嗎?不像,聲音完全不像他,連名字都不是。
儘管他記不起自己在夢中叫什麼,但裴琇就是知道他在夢裏不叫裴琇。
還有,那個容色無雙的女子是誰?她叫阿瑾?
裴琇猛地想起來,裴忠說他有一次頭疼發作時,口中不停的喃喃喚着阿瑾的名字,那時候裴忠還以為他喚的是女皇陛下的閨名阿錦。
還有,夢裏的地方很奇特,鳥語花香,空山清遠,他遊歷過不少地方,可從沒見過,也沒聽別人提過有那樣的地方存在。
尤其是最後那一幕,他跪着的地方,祥雲圍繞,不像是人間,倒像是仙境。
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係?
裴琇想不通。
下早朝時,兵部,吏部,工部的三位尚書,和其他依附他的官員和平時一樣圍了上來,恭維着他。
裴琇今日卻沒什麼耐心應付他們,隨便敷衍了幾句就策馬離開。
剛走到宮門處,不知為何又折了回去,往女皇的寢宮飛奔而去。
剛走到寢宮門口,便看見有小太監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