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於昨夜,也不過就是不耐煩了——你知道,秦國公一家很礙眼,你能忍,我卻是忍不了的。」
歐陽靠在戚雲恆的懷裏,很是耐心地向他解釋。
「那也……不必搞出那麼大的聲勢。」戚雲恆皺起眉頭。
到了這會兒,他已經不想興師問罪了,只想把事情搞清楚,把話說開,把他家皇夫留住。
「聲勢不大一點,你們怎麼會明白,這天下到底是誰的?」歐陽嘲弄地答道。
——這天下到底是誰的?
戚雲恆被問得一愣。
——這天下當然是他的。
戚雲恆很想這樣回答,只是張開嘴就發現說不出口。
天下,不只是華國而已。
即便是華國,也無法像私財一樣任他處置。
他掌握的只是華國的權力,而不是真正的華國。
即便是這份權力,也有着諸多限制,被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所轄制,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言出法隨,一言九鼎。
可是,戚雲恆也不願順着歐陽話語裏的意思,將這天下歸於那些平民百姓。
戚雲恆只能稍稍抬起頭,看着歐陽,等待他的進一步解釋。
但歐陽卻沒有解釋,只伸出手臂,反手攬住戚雲恆的脖頸,輕聲問道:「你想問的,只有這些嗎?」
當然不止。
只是,他不敢再問下去了。
「不要走。」戚雲恆抱緊歐陽,將頭重新埋在他的頸間。
這一次,說不出話的人變成歐陽了。
許久,歐陽才嘆了口氣,「你怎麼知道我要走?」
「……我知道,自從你回到我的身邊,就一直在做着離開的準備。」戚雲恆悶悶答道,「你從沒把我的懷抱當成終點,亦不曾將我的宮殿當作家園。當我從那人口中得知,你其實是比沈真人更加厲害的修者時,我就知道,你要走了。你把他送到我的面前,也不過就是告訴我一聲,你要走了。」
「你不需要這麼了解我的。」歐陽放開戚雲恆的脖頸,轉過身,將手臂環在他的腰間,「生生氣,發發火,然後與我一拍兩散,不是很好嗎?」
「一點都不好!」戚雲恆抬起頭,惱火地瞪起眼睛,「你到底為什麼要離開?就算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難道你就不能告訴我,讓我改正嗎?」
「你要怎麼改正呢?」歐陽微微偏了下頭,「我不喜歡你的後宮,你能把她們全部攆走嗎?我不喜歡你的孩子,你能把他們全都丟棄嗎?我不喜歡你的大臣,你能把他們全都殺掉嗎?」
不能。
戚雲恆咬住嘴唇,沒有回答。
「還有,我的這張臉。」歐陽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蛋,「你覺得,這樣的臉可以在你的身邊存在多久?」
自然是……
戚雲恆本想說想多久就多久,但剛一張口就明白過來。
不可能的。
如今還好,歐陽的年紀還算不上大,保養得當,三十幾歲似二十來歲也說得過去。
然而,再過十年,二十年,若歐陽還是這般模樣,周圍人肯定就要開始懷疑了——
他是吃了什麼可以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還是原本就是個妖精?
無論哪一種猜測,都會給歐陽以及他這個皇帝帶去很大的麻煩,搞不好,甚至會有人以清君側為名,妄圖將他家皇夫以妖孽的身份活活燒死。
「我遲早都是要離開的。」歐陽繼續說道,「我本以為這個時間會晚上許多,但很遺憾,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忍耐?」戚雲恆一愣。
「關於這一點,就要回歸到剛才說過的老三樣——妃嬪、孩子和朝臣了。」歐陽長長地嘆了口氣,「真真是每一樣都很礙眼,讓人討厭。」
戚雲恆沒有接言。
歐陽也沒期待他的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當然,我也不是不能忍,閉上眼睛,堵上耳朵就是。可是,我為什麼要忍呢?我不需要你的權力,不需要你的榮華富貴,更不需要你的國家,唯一讓能我想要得到的,也就是你這個人罷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