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之行的首要目的已經達成,接下來要做的也不是取人性命這麼簡單,歐陽倒也不吝於費些時間,與宋帆這位世子斗一鬥嘴皮子。
但宋帆卻無心與歐陽比拼嘴上功夫。
宋帆這會兒也不明白楊德江是怎麼與後院產生瓜葛,攀上自己母親的,還說動她老人家為其做媒。但宋帆的父親秦國公宋時在出京之前曾經叮囑過他,讓他務必要不計代價地「保護」好楊德江,萬萬不能讓他落入到別人的手中。
所以,無論如何,也無論楊德江做了什麼,宋帆都不能讓歐陽傷到此人,更不能讓他將此人從秦國公府裏帶走。
目光一掃,宋帆便注意到歐陽這一伙人既未着甲,也未持刃,人數更是遠遠少於他這邊的私兵,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惡意,打算拿這位皇夫九千歲好好做些文章。
當然,直接取走這人的性命是不可行的,萬一惹惱了皇帝,後果實在是太過嚴重,即便是秦國公府也未必能承受得起——至少現在不行。但將這人擒下,狠狠地折辱一番,甚至把胳膊腿兒打斷,卻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僅能讓這人身後的皇帝陛下沒臉,更能讓秦國公府好好出一口惡氣,報了母親被傷之仇。
如此一想,宋帆立刻把手一揮,向身邊那些扮作家丁模樣的兵丁命令道:「給我將這惡賊生擒活捉!只要不死,少些什麼也無關緊要,但切莫傷及到楊德江楊先生!」
一眾兵丁立刻應聲而動,朝着歐陽等人撲了上去,打頭的幾個甚至連刀都沒拔,赤手空拳想把歐陽這些人從馬上拖拽下來。
僅看他們的行動便可以知道,秦國公府的這些人都是京城裏的新丁,初來乍到,對歐三的大名一無所知。若是換成十年前的那些勛貴,那是絕對不敢讓手下人赤手空拳與歐陽的打手們當眾肉搏的!
面對宋帆那邊的撲殺之勢,歐陽只是冷冷一笑,話都沒再多說半句。
被歐陽帶過來的這些打手也不需要他去多言,對面一動,他們便也自覺地行動起來,揮起長棍,朝着秦國公府的這群兵丁砸了下去,轉找膝蓋、肩膀、肘彎等不易致命但卻可以使其立刻喪失行動能力的地方下手。
這些打手跟隨歐陽多年,對歐陽的規矩自是一清二楚——要麼不留活口,要麼別死人。
今日的行動未曾避人耳目,自然也不可能做到不留活口,他們這些打手能夠選擇的,便只剩下把握分寸,重傷而不致命這一種。
事實上,傷而不死並不等同於仁慈,僅結果來說,甚至比一擊致命更加殘忍無良。
如今這個年月的醫療條件十分有限,傷筋斷骨這樣的傷勢基本都是治不好的,即便有機會治好,也要看主人家肯不肯花費人財物力去救治。
誰讓人類的國度總是打着人命大如天的旗號,做着人命如草芥的勾當呢?
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只要不鬧出人命,身處金字塔最頂層的貴人們不會去在意後果,至於沒有死掉的那人或者那些人是不是生不如死乃至痛不欲生,那更加不在貴人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眼下,有心算無心,秦國公府這些自以為身經百戰的兵丁壓根沒瞧起對面那十幾個連強壯都稱不上的烏合之眾,卻不知那些人手裏頭攥着的人命並不比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少到哪兒去,身上的裝備更是與他們這些炮灰有着天壤之別,兩相一碰撞,立刻吃了大虧。
率先衝上前去的兵丁連一個照面都沒挨過被撂倒在地,落後一步的兵丁乃至更後面的宋帆等人立刻變了臉色,原本還覺得人多欺負人少而不屑於動手的那些人也不由自主地[拔]出武器,再不敢輕視對面的這些烏合之眾。
可即便是增加了武器的介入,秦國公府這邊也一樣沒能改變戰局。
在冷兵器這個大前提下,僅僅只是長棍和戰馬給歐陽這邊提供了充足的優勢,居高臨下,禦敵以遠。
十幾名打手看着不甚強壯,實際上卻都是修煉了內家功夫的,一股暗勁放出去,普通的木棍都能硬似鋼鐵,更何況是這種嵌了鋼芯的偽木棍真鋼棍?
再加上身邊還有三個開了外掛的修者在幫忙作弊,十幾名打手自是氣勢如虹,橫掃千軍,片刻工夫,將長棍範圍內的兵丁盡數擊飛,放倒,也使得歐陽十丈之內再沒有一個能夠保持在直立行走狀態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