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姚和妺喜被送往夏帝的寢宮,一路上夏帝用大衣包裹住妺喜,免得她凍到。趙梁見了,便趕緊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捧給久姚。久姚輕輕一笑,說道:「不必了,我好歹有半截仙骨,不怕凍。」
趙梁道:「阿久姑娘就穿上吧,你是大王的小姨子,大王很關心你的身體呢。」
久姚疏涼道:「趙大人費心,馬上要到大王的寢宮了,我也不必再加衣服。」
趙梁訕笑着把大衣收回去,低頭的時候,眼神里暗暗的有些記恨。久姚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卻就是不想給他好臉色看,她討厭這種阿諛奉承的小人。
到得夏帝的寢宮,已經有宮女率先狂奔過來準備沐浴的事。開水是實時燒着的,被灌在木桶里,兩個木桶並排放在浴室,中間隔着一張絲綢帘子。
夏帝把妺喜和久姚送到這裏便離開了,宮女們伺候妺喜脫衣入浴,久姚則揮退伺候自己的人,一個人站在浴桶前,緩緩的解開自己的衣服。
這件寢衣下面穿着的是火浣布,以前久姚在就寢的時候是會將火浣布脫下來的,但後來覺得火浣布穿起來柔軟,不脫也罷,也就一直穿着了。
她摸了摸這件火浣布,虞期將它編織成衣服,很難想像他用那些火光獸的粗糙長毛,竟能編成比絲綢還柔軟舒服的布料。想來虞期在上面施了什麼法術,才得以如此。
久姚小心的脫下火浣布,摺疊好了,捧在手裏有些失神。
她竟然惦起虞期來了,雖然還惱他、怨他,可不知怎的又有些失落。
久姚細細的想,從前她遇到危難的時候,虞期總會出來幫她,不管是被火光獸圍攻的那次,還是他們共同面對泗水公子,甚至還有她在夏帝的王師前被夕兒打飛的那次,虞期都來了,讓她不至於一個人在危難中掙扎。今天經歷這一場驚險,她對虞期沒有出現很不適應吧,所以才會有點失落。
久姚這麼想着,將摺疊好的火浣布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進入木桶中清洗身子。
可笑,她怎能惦着虞期呢?那個騙子,把她騙得這麼慘,她不該再想着他的好,更不該想着依賴他。
她會自己化解所有危難的!
木桶的水在裹住身體的那一刻,燙的有些難以承受。久姚皺起了眉頭,看着油漬從自己身上漸漸擴展到整張水面,漂浮在水面上,隨着燈火的照耀呈現出好幾種自然過渡的顏色。
她耐心的清洗身子,掛在睫毛上的水霧化作水滴悄然的滾落下去,洗着洗着,餘光里看見架子上的火浣布,心中又生出一團茫然的感覺。
儘管暗示自己不要再想虞期,可她卻還是做不到。就好像身體裏的某個地方被種下了一種名為「思念」的東西,總是無孔不入的將那人的身影投射在腦海中。
這份迷戀終是不會那麼容易消散的,久姚有些埋怨這樣的自己。
這晚妺喜被夏帝接過去同睡了,故而只久姚一個留在偏殿,喚宮女挑滅燈草,休息了去。
第二日醒來,想下床去開窗透透氣的,可剛一挪動雙腿,就覺得腿里像是灌了石頭似的,僵硬的抬不起來。
久姚忙查看這條腿,發現腿上有一大片的紅腫。她這才想起來,昨夜在護着大傢伙火海逃生的過程中,還是不慎被房梁的碎塊擊中了腿。當時她沒有在意,結果晚上那熱水澡一泡,過了夜便腫成這副模樣了。
「阿久姑娘。」有宮女來喚久姚。
久姚揉着紅腫的腿,道:「我不用你們服侍,都下去吧。」
「可是阿久姑娘你的腿……」
「沒事,你們退下吧。」
宮女們低着頭退下了,久姚這才開始施展療傷的法術。待法術施得差不多了,久姚下床穿衣,對鏡梳發。
沒多久妺喜便來到偏殿,夏帝依然是摟着妺喜的姿態,嘴角噙着莫測的笑意,立在海貝製成的帘子後面問道:「阿久,可方便孤進去嗎?」
久姚趕忙起身,整理好儀態,「請進吧。」
率先進來的是妺喜,執起久姚的雙手道:「阿久,我剛才聽宮女說,你的腿受傷了。」
夏帝忙問:「這麼大的事為何不報?」
久姚拍了拍妺喜的手,道:「你忘了我會仙法,自己療傷就是了,用不着驚動你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