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七夕沒吃上雪糕,萎靡不振地趴在課桌上,聽到岳瓣這麼問,她抬起腦袋回頭往貝聿銘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見貝聿銘穿着統一的校服,身姿卻格外利落。
他五官的線條乾淨明朗,劍眉剛毅,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忽明忽暗。
他神色沉靜,於是越發顯得目光深邃。
他正在,貝七夕依稀能望見封面上《紅樓夢》三個字。
被他強行拿走的那桶雪糕就放在他的桌上角,正在安安靜靜地慢慢融化。
貝七夕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也不知道是看到雪糕犯饞了,還是為了壓下內心深處莫名而來的悸動。
有女生在他旁邊靦腆地刷着存在感,但他始終無動於衷。而坐在他旁邊的赫嘉拉,也正拿着一本書旁若無人地品讀着,兩人並無交流。
貝七夕呼吸放慢,視線緩緩抽回,「應該不會吧。都那麼多年了,那時候的小打小鬧怎麼能作數呢?」至少貝七夕並沒有看出來。
岳瓣卻難以安心,伏在貝七夕耳邊小聲道:「那我不也這麼多年都沒能放下貝聿銘嗎?糟了,如果赫嘉拉真的還喜歡貝聿銘的話,那她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岳瓣一下子愁眉不展起來,她拉扯了一下貝七夕的手臂,「不行,你得幫我!赫嘉拉人美歌甜,多才多藝,成績斐然,跟她比,我就遜色了。現在她又佔有地理優勢,那我還有什麼機會可言!」岳瓣心急火燎地說道。
貝七夕有點煩躁,胡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你讓我想想。」
岳瓣見好就收,抱着雪糕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貝七夕又悄悄回頭看了眼貝聿銘,還有他旁邊的赫嘉拉。
不可否認,赫嘉拉的確長得漂亮,成績又好,是眾多男人的夢中初戀,貝聿銘幾乎沒有不喜歡她的理由。
他不會真的喜歡赫嘉拉吧?
這個問題困擾了貝七夕許久,以至於上課的時候她還心不在焉。
第四節課是數學課,班主任延貞是任課老師。
因為是實驗班的關係,大家的基礎都比較好,而且接收能力也比較高,所以延貞講得很快。
她花了半個小時時間把函數的內容籠統地拎了一下。然後便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題給大家練習,以此來了解學生的掌握情況。
「我請兩位同學上黑板演示一下。」延貞扔下粉筆,然後拿名冊,看似很隨意地點了兩個名字,「令奇,貝七夕。」
貝七夕沒想到自己的命中率會那麼高,一下子就被點到了名字。
說實話,延貞的授課方式她很不習慣,語速快,講得又極其簡單,三言兩語就把一章內容給講完了,她還沒消化呢就點名要她做題,這不是開玩笑麼。說實話,她剛才都沒怎麼聽。
貝七夕稍微遲疑了一下,延貞就已經十萬火急地在催了,「速度,快點快點!我不喜歡拖堂,所以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好吧。」
看貝七夕磨磨蹭蹭的樣子,延貞的表情有點不善,她拍手打着節奏進一步催促。
貝七夕知道自己躲不過,只得慢吞吞地走向黑板。
她粗粗地掃了眼題目,完全沒有頭緒。
然後她又一個字一個字地摳字眼,還是沒能找到解題思路。
聽到旁邊令奇已經「刷刷刷」地在黑板上寫了,貝七夕便想偷偷瞄一眼,結果目光還沒放出去,延貞粗糲的催命般的聲音便在腦後響起:「自己做自己的。」
延貞越是這樣緊逼,貝七夕便越是摸不着頭緒。此刻,她面對着黑板,腦子裏完全是一片空白。
「老師,我不會。」貝七夕放下粉筆,轉身扭頭對延貞說道。
她向來不喜歡勉強自己。
延貞的臉色黑了一下,對於貝七夕的表現有點意外。但她並沒有讓貝七夕回座位,而是對她說:「試試吧。能寫多少是多少,考試的時候都會又分的。」
講台下面已經有同學在竊竊私語,貝七夕只得硬着頭皮繼續摳字眼。每一秒對於貝七夕來說都是煎熬。
大概有七八分鐘之後,令奇終於停止了奮筆疾書的動作,他站在黑板前快速地掃了一眼,然後扔了粉筆便回自己座位了。
貝七夕鬆了口氣,打算也放下粉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