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從來沒有想到是這種結果,原本按他的意思,父皇繼續回到朝堂之上主持朝政,而後自己便借着培育新物種的名義,帶着白純、裴婉瑩跟安小河等人,找一處山美水美地肥的田園之地,種田放牧修心養性兩年,沉澱下這近一年身上漸漸出現的戾氣。
但誰能想到,如今大唐的皇權這麼不值錢,竟然在自己跟李治跟前,變成了兩人都不願意接收的活兒,都想種田,都不想理政的真情實況了!
魂不守舍的在花孟幾人的陪同下,披星戴月的從皇宮回到麗正殿,門口裴婉瑩早已經恭候多時,看着太子殿下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自然是不好受。
挽着李弘的胳膊,溫柔的往裏面走去,只見某人走到沙發跟前後,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然後便開始了唉聲嘆氣。
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就完全打亂了,又得從頭來捋一遍了,但還有沒有轉機啊?
李弘希望有,但可能性微乎其微,母后一旦都同意種田了,這事兒基本上十有八九就定了,何況自己還從來沒有見母后在決定後,又反悔過什麼事情。
「父皇跟母后訓斥你了嗎?」裴婉瑩拉着李弘一隻無力的手在手裏,柔聲問道。
「如果單單只是訓斥那就好說了,可惜啊。」李弘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搖頭嘆息道。
裴婉瑩心裏順着李弘的話不由得一驚,如果說此時的她心裏沒有一點點兒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身為太子妃的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太子殿下的得勢便是自己的得勢,太子殿下失勢,自己雖然可以無所謂,可以跟着殿下同風雨共甘苦,但卻不願意看着殿下如此愁眉苦臉、悶悶不樂。
聽着李弘的話,裴婉瑩不由得在心裏猜測,會不會殿下只是試探性的希望父皇處理朝政,而沒想到最後父皇竟然同意了,把朝堂的權利收回去了?
所以才讓殿下失去了監國的權利後,變成了現在這般灰心喪氣的樣子?
夫妻本是同林鳥,裴婉瑩絕絕對對在李弘跟前,在東宮、在皇宮做好了一個太子妃該有的樣子,做到了一個稱職的太子妃。
所以此刻看着唉聲嘆氣,要死要活的太子殿下,裴婉瑩的心裏甚至比他還要莫名的難受上幾分。
「殿下,妾身知不該隨意參與、言談,但您應該看開一些,這兩年朝堂之事兒也讓您每天身心疲憊,歇息一下豈不是好事兒?何況還有妾身跟安小河妹妹、白純姐姐等人陪着您去過那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豈不是快哉?」裴婉瑩這一次不再阻擾某人的魔爪,當着其他宮女的面,往自己胸口塞,只是儘量平和的開解道。
某人的手在裴婉瑩的胸口突然間一靜,敢情自己的太子妃想叉劈了,還以為自己貪戀權利,在唉聲嘆氣、魂不守舍啊。
那豈不是……正好!借着今天這難得的機會,看看能不能讓一直害羞,不願意與自己洗鴛鴦浴的太子妃,答應跟自己洗個快活的鴛鴦浴!
「唉……你不知道啊,算了,這事兒……還是讓我一個人煩憂吧。」某人眉頭鎖的更深了,像是在皇宮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某人一手攬着裴婉瑩的腰肢,雖然比起生孩子前豐腴了一些,但如今依然是讓李弘沉迷跟愛不釋手。
裴婉瑩看着鬱鬱寡歡的太子殿下,心中無奈的嘆一聲氣,也不再眾目睽睽下反抗了,順着攬在自己腰肢上的手勁,緩緩倒在了某人的懷裏,任由某人在其耳邊嘆氣。
只是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感覺到某人的身上有些地方不對勁了,而且自己身上也開始變得燥熱起來。
「唉……陪我沐浴吧,今日我誰也不想見,心裏太煩躁了!」某人繼續鎖着眉頭,裝作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給太子妃任何反駁的機會,攔腰抱起便走。
「喂,她們看着呢。」裴婉瑩心如小鹿在跳,想要拒絕,但看着太子那難受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只好硬着頭皮被太子殿下抱走,心裏則是堅定的想着:大不了一會兒不脫衣服侍奉他沐浴就是了。
東宮麗正殿內春光明媚,而在安西碎葉城的巴州,下了好幾天的鵝毛大雪,終於緩緩停止了婀娜的舞姿。
白茫茫的大地上,陽光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哪怕融化淺淺的一層冰雪,放眼望去,刺眼的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