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伊麗莎白一世,曾經用地球儀來彰顯皇權,拿破崙也曾藉以地球儀為自己加冕皇位。
地球儀作為一個看得着、摸得到的廣袤無際的大地,成就了大多數君王的野心與權利,而地球儀從元代 開始出現在中國,卻從來不曾被哪一個君王重視過,只是當成了把玩的玩物一樣,放在那裏欣賞。
李旦撫摸着圓球,不屑的指着圓球上長安城附近的地方,輕蔑道:「周遊列國不過是在這一塊兒地方轉悠,而離開這一塊富饒的中原地區後,你們還知道哪裏?一本酈道元的《水經注》被你們珍藏在國子監,從來不肯輕易示人,遊說他人時,你們只以《水經注》記載為準,但你可知道,那《水經注》在記載山川河流之時,從不曾繪製出像這個圓球一樣的圖案出來?」
「《水經注》茲事體大,關乎着我大唐命脈,山川河流之外,還記載着鎮、鄉、亭、里、鄔、堡,橋樑、津渡,湖、堤、塘、堰等,甚至連金、銀、銅、鐵等出處都有記載,如果輕易示人,臣等可就是大唐的罪人了。」孔志約看着李旦的手,在圓球上的方寸之間來回劃拉,終於找到了他引以為傲的說辭,於是立刻又急又快的說道。
「《水經注》茲事體大,不可輕易示人,可你們要知道,水經注所記載的一切,早就已經被李淳風刻畫在了這個圓球上面……。」
「李淳風所言未必屬實,向來都是好大喜功之輩,他所言就如《山海經》般荒誕不經,而《水經注》則是以眼見為實而加以描述,所以還請殷王千萬不要被他蠱惑,他雖然航行於 大海之上,但天圓地方早有論見,如何會如他所言那般,是一個……圓形……。」孔志約一邊說,一邊突然驚恐的望着李旦撫摸的圓球,神情僵硬的不愣在了那裏。
「那他帶回來的新物種等等財富你如何解釋?我們嘴裏所言的天下,在你們嘴裏腳下的大地為甚,水次之,但以李淳風所言,天下以水為甚,地次之,《水經注》不也一樣記載了歷史遺蹟、神話傳說!我大唐只是安居一隅,而這裏便是倭國,新羅、百濟,這塊面積廣袤的則是安西,靠南倚崑崙為土蕃,連綿山脈南下,則是過巴蜀之地後的南詔,也就是現在皇兄所在之地,便是嶺南道之所在,劍南道、淮南道、江南東、西兩道位居於此,從泉州出發駛入大海,可經夷洲(台灣),也是我們如今稱呼的流求,而後繼續南下,前往當年東吳曾到達的部落島嶼(菲律賓),甚至可以出泉州,往東、往西,都能找到比我們這裏更大的土地,即便是……。」李旦同樣說的又快又急,而且一隻手在說話的同時,在圓球上指來指去。
比起孔志約的敘說,李旦在結合着圓球上的地理位置,把李淳風曾經到過的地方,一一指給了眾人來看。
當他一口氣說完的時候,孔志約已經是神情呆滯、滿頭大汗,呆呆的望着那圓球,像是失去了意識一樣。
「不……不可能,這些都是李淳風編造的,這些都不是真的,人怎麼可以生活在圓球上?那在它轉動時,我們豈不是掉下去了?怎麼可能,殷王您被李淳風騙了,他告訴您這一切,其實是為了逃避他花費惡劣我大唐巨大的錢財,卻什麼也沒有帶回來,怕無法跟朝廷交代,所以才編造了這麼一個神鬼謊言……。」
「他用的着編造嗎?你現在家裏的新作物,難道也是假的不成?我可是聽說,那些新作物被你當成了寶貝,甚至連賞賜你家下人時,你都是一粒一粒的賞賜,而後耕種在地,卻無法成活,從而讓你質疑李淳風所帶回的新作物,都是掩人耳目之舉,可難道朝廷沒有告訴你,還是司農寺沒有告訴你,那些作物,從來不能單獨一粒耕種嗎?」李旦走向眼神呆滯的孔志約跟前,再一次高聲質問道。
看着走向他跟前的李旦,孔志約滿臉是汗的突然抬起頭,眼神依然充滿了驚恐,急急說道:「就算是臣耕種新作物不當,但如此球形,怎可居住?怎麼可能是我們腳下的大地?陛下、皇后,臣請陛下治李淳風以妖言惑眾之罪,因為如果我們腳下的大地是圓的,而且是在一個圓球上,隨着它的轉動,豈不是我們要倒立行走?這是比《山海經》還要荒誕之作,絕不可作為學說……。」
「既然你覺得我們會從這個圓形的球體上掉下去,那麼你告訴我,你院子裏的果實,什麼時候在瓜熟蒂落時,是飛向了天,而不是落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