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臣於前些時日剛剛整理完我大唐各個道、州、縣的稅收,但其中一些細節,臣還未全部加以證實,因此今日下朝後,臣並未進宮向陛下詳秉。所以今日各位同僚,但凡聽到的數字,或者是稅賦的分佈,還希望暫時莫要全部當真,還需再進行一遍校算後,方可作為戶部今年上半年賦稅的文書。」恆彥范站起身來,從袖袋裏掏出一份文書打開,而後開始緩緩向在座的十幾人匯報。..
就像是如同剛才吏部一樣,大唐的稅賦在去除了往年的賦稅大戶外,則是一一比對由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跟豪門顯貴、朝臣宗親有為臣於當地的賦稅比較。
自然,戶部的政務向來是六部之中最重的,錢糧兩項則都是需要細化、規整且不可有一絲差錯的政務,恆彥范能夠擔此大任已經是足夠費力了。
所以戶部的比對,在細化到以國子監等為首的縣、州一級的賦稅,特別是那些貧瘠的地區的賦稅時,自然是不能夠與豪門顯貴、朝臣宗親所舉薦或者是通過科舉後,以強大的人脈關係,在富裕的州、縣所上交的的賦稅數量相比較。
在每年的賦稅收入增加、減少中,國子監學子出身的官員,所擔任的州、縣賦稅,最起碼在紙面上,與顯貴豪門、朝堂宗親所擔任州、縣的賦稅沒有一丁點兒的可比性。
在國子監出身官員所擔任的州、縣賦稅中,甚至還有三成是不增反減,非但是如此,戶部的糧倉竟然也加大力度為其撥發官糧,才能使其縣得以為繼,不至於出現百姓無飯可食之事兒。
所以這樣的政績,在道、州、監察御史的考核中,就沒有辦法相比,甚至沒有被罷免官職,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豪門顯貴與朝堂宗親中出身的官員,在考核中往往都是名列前茅,往往都是好評如潮,百姓安居樂業,他們也深受百姓愛戴,成了當地的青天大老爺。
「那這麼對比出來的數據,到底是可信還是不可信?」李弘按住了上官婉兒繼續記錄下去的手,輕輕的拍了下問道。
「回陛下,此次數據是戶部第一次做到如此細緻分類,臣沒辦法保證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不過臣認為,從大的數據上來看,這些數字都是極為可信。而且自臣掌戶部以來,在這一方面,還未曾出現過大的差錯。如今的數字,當作參考絕對是毫無問題的,而且即便是臣再仔細核實一遍,怕是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恆彥范站着回答李弘道。
而後看了看一些有些不解的同僚,恆彥范加以解釋道:「戶部本就是與統籌、算籌、數字打交道,所以在記載入冊時,往往都需要多加核實幾遍,今日呈報給陛下,以及各位同僚的數字,戶部只不過才過了兩遍,未達標準,所以還請各位同僚見諒。」
李弘點點頭,放開上官婉兒的手,看了一眼依然奮筆疾書的李令月,嘆口氣說道:「這麼說來,從數字上最起碼能夠得出一個結論,有豪門顯貴、朝臣宗親為背景的官員,這些年來不過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畢竟那些賦稅大戶,在細化後,依然是比那些國子監、寒門士子為官者要高出很多。」
「寒門士子、國子監為官者近四成的賦稅往往會減半,甚至是全部減免,戶部還有要說的嗎?或者是工部?可有什麼要說的?」李弘長出一口氣,這些數字與他想像的倒是沒有差別,也與御史台呈上來的,關於貧瘠州、縣的地方景象相吻合。
當然,前提是,如果一會兒工部跟戶部,還能夠給出一個明確的錢糧、商品,以及水利整修、荒田開墾這一項項的政務工程後,才能準確的判斷出,國子監、寒門士子為代表的為官者,並沒有玩忽職守,與豪門勛貴或者是朝臣宗親比起來,並沒有像每年的吏部考核一樣,與他們相差很遠。
隨着工部與戶部兩個尚書齊齊發聲,用事實證明寒門、國子監的士子並未玩忽職守,而是因為條件所限,所以才不能達到吏部的考核標準。
甚至在工部出具的文書中,在興修水利、道路、開墾荒田這幾項上,那些看似玩忽職守的寒門官員,或者是國子監的官員,在其中則是發揮了重大的作用。
雖然朝廷的賦稅少了,但當地百姓的民生卻得以改善,甚至一些原本常年需要朝廷撥發糧食給養的貧瘠縣,如今已經可以實現自給自足,前提自然是,不能把朝廷的賦稅算進去,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