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喃喃念着,剛才李弘出口成章的詩句,眉頭緊鎖,這小東西這些年,除了早年間那兩首詩外,就沒見他何時作過詩,這首又是何時所做?看樣子不像是和自己說話時所作啊。
「這首詩是你作的?」武媚問道。
「不錯,正是兒臣剛才想起那蘭陵美酒,突然間有感而發。」某人大言不慚的說道,九轉十世的人了,這點臉皮他還是有的。
「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酒了?」武媚腦門子開始出現黑線了,自己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武媚把女人特有的思維邏輯,展示的淋漓盡致,並沒有問關於詩的由來,反而是敏銳的察覺到,李弘是不是喝酒了。
原本以為這皮猴子喝酒也得過幾年呢,沒想到人家卻早已經學會喝酒了,而且還作出了如此意境悠遠、絕對可以流芳千古的詩句來。
「你可知道,朝堂上以王義方為首的御史,每天都是彈劾你的禮儀規範?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這要是讓王義方等御史知曉了,你就等着被你父皇廢掉你的太子之位吧!」武媚玉手微抬,再次把太子的耳朵揪在手裏。
「哎呀,母后放手了,這點兒小事兒不至於的,何況王義方現在跟李義府,還有李義府的狗腿子薛元超斗的正酣,哪有空理我啊。」李弘討饒道。
「我告訴你,十四歲前不准許你再喝酒!對了,你剛才說起李義府,你為什麼一直想把他也拉入東宮?」武媚放手,正色問道。
李治的身體每況愈下,現在年紀輕輕的,已經因為國事勞累的夜不能寐,而且經常出現頭暈眼花,視線模糊的狀況,這也讓武媚經手了越來越多的政事。
至於李弘對李義府感興趣,在許敬宗被他拉攏到東宮後,李義府就一直是他拉攏的人選。這一點兒上,武媚就要比李治敏銳的多,早就已經察覺了李弘的心思。
李弘接過宮女端來的茶水,親自放到武媚的手邊嘆道:「您不是說兒臣此時正該命人,編寫或者收錄一本經集嗎,兒臣就想着讓李義府跟許敬宗等人一起幫助兒臣,何況李義府也是因為文采出眾,才被舉薦仕途的,兒臣自然就會想把他召進東宮了。」
武媚端起茶杯,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龐,久久才嘆息道:「編書也不至於讓他辭去中書令一職不是?還是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母后的?」
「咦?李義府找您了?他不想去?」李弘問道。
「他倒是沒說去還是不去,中書省大量的政務多出於他手,如果只剩杜正倫一個人,恐怕難以支撐。」武媚放下茶杯說道。
李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現在看來李義府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明白他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可避免的捲入了皇家的暗涌中了。
說起來,母后最起碼能做李義府六成的主,父皇只能做三成的主了,剩下的一成不是李義府,而是李弘自己。
「兒臣所要編寫的書籍,容不得李義府分心,而且他跟在兒臣身邊,也有六七年的時間了。有他和許敬宗在,兒臣就有自信編出一本曠世之書,再加上上官儀、郭瑜等人,兒臣保證此書絕不會讓母后失望。」李弘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一次他是勢在必得了,父皇那裏做了工作了,現在就差母后這一關了。只有斬掉李義府這隻被母后視為左膀右臂的胳膊,皇家才會恢復該有的平靜,朝堂也就能暫時穩妥,也能讓母后心裏如火山般,快要爆發的野心漸漸淹息下來。
武媚焦慮的揉揉額頭,思索了好半天,嘆聲說道:「此事母后需要考慮考慮。」
果不其然,得到的答案與父皇的答案如出一轍,但最起碼說明他們動搖了。
「義陽、高安的事情,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但不可出宮太久,而且要注意影響,免得御史再過多的把心思放在東宮。」
「是,母后,兒臣多謝母后。」
「去吧,這事兒你去跟義陽、高安還有她們的母妃交代一聲,恐怕就是我不說,你也會去見那人的吧?」
「母后英明,兒臣去看蕭淑妃,不過就是想找一些蘭陵姑姑去蘭陵的籌碼。」
「你那點兒小心思,真以為瞞的了母后,讓義陽或者高安陪同蘭陵去,你打的不就是蕭淑妃的主意,皇家這個蕭氏這些年受你恩惠
49 武媚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