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都是勞師遠征,此刻的一萬人就是再英勇善戰、悍不畏死。
碰上下面這十幾萬,身穿鐵甲的白衣大食軍隊,能不能撐住都是個未知數,更別提殺開一道血路,把裏面的人營救出來了。
「是啊,如何能夠讓他們知道有援軍到來呢?」李弘的眉頭凝成了一股繩。
炸藥早已經用完了,全部被他用在了那夜布達拉宮的山腳下了。
如今可以說,自己手裏並沒有一件兒戰略上能夠完勝對方的利器,以此來從這十幾萬人的包圍圈中,殺開一個豁口。
黑齒常之靜靜的聽兩人說完,也是艱難而又苦澀的說道:「如今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能夠如何與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城內王名遠取得聯繫,然後在白衣大食攻城正酣時,從他們身後突襲,為城內的部隊爭取時間跟機會逃出來。」
「談何容易?」李弘看着被圍的水泄不通的疾陵城。
想要與城內取得聯繫,除非是從天空飛過去,但那樣也不可行,恐怕剛飛到白衣大食的頭頂,就被人一陣箭雨射殺下來了。
空中不行走地下?等地道挖通了,估計城內的都是死人了。
現在恐怕能夠自由通行於白衣大食跟疾陵城之間的,就只有天上的鳥兒跟地上的螞蟻了。
薛仁貴眼神狠,透過眼前的草叢望着山腳下,冷冷的說道:「不如讓末將率領幾百人的部隊吸引他們,這樣一來,最起碼能夠讓城內的王名遠知道援軍到來了,還可以提升他們守城的士氣,能夠多抵抗一陣。」
李弘聽着薛仁貴的請命,只是呆呆的注視着下面無聲的搖頭,這是一個迫不得已的下下策。不到最後關頭,不能用這種下策。
薛仁貴跟黑齒常之,能夠有這種跟白衣大食同歸於盡,甚至是犧牲自己而救援王名遠的想法,實則是這一路上,李弘把這一次救援的利害關係,給他們說了個明白。
要不然,兩人是很難理解,自己為何要冒這麼大的危險,在勝率跟機會極低,甚至可能命喪波斯都督府的情況下,還要毅然決然的趕過來救援。
「海納百川、自負四夷」,為了向各個小國證明我們大唐的強大,同時,也是為了讓其他各國看到,大唐在偏遠地區的影響力,如此才能讓大唐,安心的治理西域,並吸收各國對大唐的尊崇跟膜拜。
而我們千里援救,更是讓我大唐眾多邊關將士,看到大唐朝廷對他們的重視,保持大唐兵士在大唐的重要地位,為以後的募兵製作出一個重要的態度。
大唐歷史上的走向削弱,與均田制的破壞跟府兵制的破壞息息相關,但歸根究底,在軍事實力上的大打折扣,還是因為軍人地位的下降。
從而也就造成了依然在後世流行的一句話:「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
所以,想要讓大唐繼續保持如今的影響力,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身為武將的等人,都得為大唐的錚錚鐵骨兒郎,作出一個鄭重的表態。
而這也是讓薛仁貴跟黑齒常之打消疑慮的原因,究其原因,如今的大唐,雖然還未達到二三十年後軍事真正走向衰落的時候,但如今武將跟府兵的地位急劇下降,卻是不爭的事實。
薛仁貴與黑齒常之兩人,自然也是深有體會,因此在李弘冒險千里援救一事兒上,兩人在到達這裏後,變的比李弘還要更加的積極主動。
不然的話,薛仁貴也不會想出,決心以自己為誘敵目標,為李弘跟黑齒常之吸引敵人的目光,以此來讓他們有機會解救被圍困的唐人軍士。
白天正在山凹中休整的兵士,在黃昏到來時,真正做到了與山林融入一體,如果不細看,甚至很難從巨大的山凹半坡上,現在休憩的唐軍兵士。
李弘三人趴在山頭上,小小的眯盹了一會兒,便被下面越來越嘈雜的聲音,跟陣陣吼叫聲驚醒了過來。
只見山腳下的白衣大食部隊,比之清晨跟午後的時候,整個氣氛多了一絲肅殺之氣。
一股大戰降臨的殺伐氣息,緩緩從下面十幾萬人中間散開來。冰冷的長矛、彎刀,鐵血的戰馬、鋒利的弓箭,投石車等等都已經整裝待命。
「看來夜色降臨後,他們就會準備再次攻城了。把恆喬、方戰、驚蟄、獵豹喊過來。」李弘看了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