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看着他微笑着搖了搖頭,神情堅定決絕,大廳在燈光下亮如白晝,那兩塊玉佩在李弘手裏左右晃動,閃爍着晶瑩剔透的光芒。
無論從材質還是刀工,在這個以玉比人、愛玉如痴的年代,就算是個外行,也知道這兩塊兒玉佩絕對的價值不菲。
「小郎君,如此不合規矩,還望小郎君把玉佩放回去。」管事兒的站在那裏,看着神情自若的李弘說道。
「就是,放回去,都賞賜給人家了,哪有要回去之理。」
「我大唐可是從來不會如此的。」
「這風月場所,如此這般拿回去,可是會讓人笑話的。」
李治靜靜的看着舞台上的李弘跟那個管事兒,好像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尷尬般,竟然是饒有趣味兒繼續看着。
身後的花孟剛想要衝上去,卻被李弘一手攔住了:「不必,這些人並不會對弘兒不利的。」
李弘看着管事兒,笑了笑說道:「這個真的不合適,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這兩塊兒玉佩名貴不名貴先放一邊,值不值錢也放到一邊,這不是你們能承受的起的。改日,改日我再來捧場,一定會比他多。」說道最後,還不忘嘴上打擊一下與他鬥富的那個商人一眼。
管事兒還是搖頭,看了看李弘,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興致勃勃還在喝酒的小郎君的父親,淡淡說道:「小郎君,您如果非要如此,以後我們這買賣就沒法兒幹了,以後都想您這般賞賜後又要回去,我們還指什麼掙錢啊。」
就在這時,台下響起了一個聲音,說道:「我幫這位貴人給錢如何?」
李弘一愣,難道在太乙城自己還有熟人?
李治也是一愣?這遊俠除了劫富濟貧,連風月場所這種賞賜的事情也管?
此時,只見一個約莫五十歲上年的中年人,從第二排位置站起來,看着李弘望着他,先是對着李弘恭敬的行了個禮。
剛剛抬起身子,就看見另外一位大佬,兩手扶着椅子,扭着身子看自己,頓時身子一緊張,急忙又躬身對着李治行了個禮。
李治看了看李弘,見李弘的神情不像是認識人家,而他就更不認識了。
管事兒看了看那人,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說道:「非是在下不給竇兄面子,實則是醉紅樓的規矩還從未被人更改過,所以,還請竇兄原諒了。」
竇義?難怪會為自己出頭,這個歷史上都有留下名字的傳奇富商,而且還是一個絕對的慷慨之人。
據說當年長安建造寺廟,官府打算從民間籌錢,但老百姓很不願意出這一筆錢,愁眉苦臉之際,碰見從外地經商回來的竇義,聽說了此事後,第二日變拉來了三十萬貫錢,替那些百姓交給了官府。
而最為傳奇的,自然就是屬他救了身邊的胡人米亮,當初米亮流落長安街頭,是竇義給了他一貫錢救濟了他。
而米亮為了報恩,一日在長安西市,經過一家住戶時,發現那戶人家的搗衣枕,竟然是一塊未被開採的上等玉石,於是便告訴了竇義,勸說竇義花巨資買下了那座宅子,得到了那塊玉石。竇義利用那塊玉石經過加工、雕刻等,就足足賺了十四萬貫錢。
如此一個傳奇的富商,此刻站出來為李弘父子倆解圍,並不是因為又發善心了,而是他參加過前段時間的商會,見過當今大唐的太子殿下,所以才會出頭為此解圍。
李弘聽說過竇義的名字,也知道那個典故,甚至也為那個搗衣枕動過心思,但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呃,好吧,因為那年被武媚禁足後宮長達半年出不去,所以等他知道時,已經被竇義買走了。
於是可憐的太子那幾日更得了失心瘋一樣,見誰都是傻乎乎的,魔怔了一樣。特別是看見玉佩,就抱在懷裏痛苦的哀嚎着:十四萬啊、可是十四萬啊,就這麼白白的錯過了。
因為那幾日的魔怔,李治跟武媚還沒少吵架,直到約莫半個月後,太子才恢復如常,只是不能看見玉石之類的東西,看見後就心疼的像是被人割了一塊肉下去。
李弘見那管事兒的還是不同意,好笑的走到跟前問道:「你這家醉紅樓是什麼時候開的?掌柜的是誰?我跟他說可以了吧?」
管事兒的苦笑着搖搖頭,還是不同意,在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