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把酒言歡,吉利興起,提議現在就讓景宜與巴頓比試。
延慶帝看向自己的女婿。
景宜正要起身,袖子被人拽住,她低頭,蕭霆緊張地望着她:「打不過就認輸,別逞強。」與她的安全比,輸贏不要緊。
景宜淡笑,掙開他袖子,離席。
蕭霆呆呆地目送媳婦,腦海里不由自主地一直浮現景宜臨走前的那個笑容。景宜不愛笑,在他面前露出的笑容多半都帶着無奈,但剛剛,景宜笑得很明顯,而且笑得輕佻,仿佛在嘲笑他的多慮。
那麼有信心?
蕭霆緊緊地盯着景宜。
景宜用的是舅舅傳下來的龍頭亮銀槍,槍身銀色,卻十分內斂,即便陽光照耀依然不露光華。槍長九尺,被景宜握在手中,宛如芝蘭玉樹互相映襯。那邊巴頓塊頭比景宜大,用的槍也是重槍,槍長一丈三尺,乃黃金精鋼鑄造而成,在陽光下閃爍着張狂的金芒,十分地霸道。
蕭霆看了刺眼,忍不住小聲諷刺道:「可省着別人不知道你們匈奴有金子。」
一雙小手卻無意識地扯着袖口,怕景宜受傷。
「開始吧。」延慶帝悠悠道,語氣輕鬆。
景宜持槍退後一步,身形不定如松,一雙桃花眼平靜地看着巴頓。巴頓忌憚徐家槍法,但絲毫不把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郎放在眼裏,大吼一聲,一槍直刺景宜胸口,景宜側身閃避,亮銀槍藤蔓般畫着圈去拿巴頓的槍。她這一招除了與外公交戰從未失手過,奈何巴頓力大無比,輕輕一震,破了景宜的拿招。
一擊不成,景宜迅速退開,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她那一招是攻擊也是試探,但在大多數人看來,第一回合景宜就是落了下風。吉利摩挲着下巴,尚且做不出判斷,延慶帝一張老臉卻繃了起來,擔心女婿輸了,丟他的臉。
九月的天,蕭霆急出了一身汗,目不轉睛地盯着場中二人。
巴頓攻勢迅猛,幾乎不給景宜喘.息之機,仗着自己力大無窮根本不曾防守,反正不管景宜如何進攻,都會被他的力道輕易破解。景宜面無表情,一邊防守一邊暗中尋找巴頓的破綻,她不慌,巴頓卻是急性子,急於儘快打敗少年郎證明自己,攻招越來越沒有章法。
景宜躲閃時繞了一個圈,巴頓就追着她繞了一個圈。
草原地面再平整也會有坑窪之處,眼看那位駙馬爺仿佛踩進凹坑般身體突然一歪,巴頓立即抓緊機會,使出七分力氣朝景宜刺去,金色長.槍迅如游龍。而就在蕭霆猛地起身,口中高呼小心時,景宜看似歪倒的身體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轉了方向,隨即緊貼着巴頓的槍鬼魅般逼近巴頓。
巴頓暗道糟糕,正要回搶阻攔,脖子忽然一痛。
「抱歉,蕭某失手了。」景宜及時收搶,朝巴頓抱拳賠罪。
巴頓虎眸瞪着她,摸摸脖子,傷口不深,但見血了。看到那抹象徵着恥.辱的紅色,巴頓胸口起伏,手中長.槍越攥越緊,緊到槍隨手臂顫抖。景宜維持抱拳低頭賠罪的姿勢,目光卻時刻留意着巴頓的槍。
一場衝突似乎一觸即發,主位上忽然傳來一陣喝彩:「好,好一個駙馬爺,不愧是護國公親手栽培出來的好徒弟!」
聽到父王的誇讚,巴頓眼中凶光一點點收斂,敷衍地朝景宜拱拱手,轉身朝席位上走。瞥見自己桌上的酒罈子,巴頓突然將槍拋給身邊長隨,然後一手拎一個酒罈,重新走向景宜,「駙馬好身手,巴頓敬你一壇!」
槍法比不過,就來拼酒。
這可是匈奴人最喜歡的烈酒,巴頓鄙夷地打量一番駙馬爺的小身板,料定一罈子下去,這位駙馬爺不說倒地,也得由人扶着才能走。
「承讓。」景宜將槍交給手下,單手攥住壇沿,仰頭就往嘴裏灌,豪情萬丈。
同樣的喝酒動作,巴頓體型彪悍,真的就是牛飲。景宜可不一樣,她此時面如冠玉身材頎長,仰頭喝酒,端的是瀟灑不羈風度翩翩,別說幾位公主看地入神,就連一心謀劃搶人家媳婦的吉利,面對這樣靜若書生動若武神的少年郎,都生出了幾分惜才之意。
只有蕭霆,欣賞完媳婦的英姿後,最先注意到景宜胸前衣襟都被酒水打濕了,怎麼看怎麼惹人遐思。因此景宜扔了酒罈才往席位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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