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一具面部全毀的女屍,安靜的躺在那裏,肌膚已經變成屍體才有的灰白色。
雖然,女屍的面部被毀的已經看不清容貌,但是女屍心口的位置,卻有一朵百合花紋身。
正是這個紋身,勾起了寧紀的記憶。
就是那一天,慕容雪還在閩都,卻突發奇想的想要去紋身,並且要紋在心口的位置上。
可是慕容雪那傲人的三圍不是瞎子都看的到,寧紀本來堅持不願意,那麼美麗的胸部,幹嘛要紋個東西上去,簡直是影響美觀。
但最後寧紀還是耐不住慕容雪的堅持,只能無奈之下陪同一起去,打聽過大半個閩都,才找到一個手藝好又是女性的工作室。
畢竟在這種部位紋身,寧紀怎麼忍得了讓男的上,特別是在寧紀看到那些男紋身師一副快要流口水的表情時,更加認定了這點。
本來,寧紀即使是陪着一起,心裏也有一萬個不樂意,可是在聽慕容雪對女紋身師說出要求之後,卻徹底改變了想法。
慕容雪要在心口的位置紋上一朵百合花,眾所周知百合花代表了純潔,紋在心口,則是為了代表內心的純潔。
但這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慕容雪讓紋身師在花朵的中央,用一種神乎其神的手段,紋上了寧紀兩個字。
除了慕容雪寧紀還有那個紋身師,怕是其他人就算看到這個紋身,都絕對不會明白其中蘊含的意思。
寧紀的心被徹底感動了,有個女人在這麼重要的部位紋上自己的名字,這份心意,怎麼也得接受。
直到後來,慕容雪才告訴寧紀,她這麼做的真正原因。
慕容雪認為她是骯髒的,但唯有一個地方還保留着純潔,那就是心裏,所以,她要把最乾淨最純潔的地方,毫無保留的獻給寧紀,只給他一個人。
有女如此,寧紀還能要求什麼?有的就只是感動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特殊的紋身,讓寧紀一眼就認出了這具女屍,就是慕容雪啊!
一時間,寧紀還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女屍,雙拳死死的握着,十指幾乎嵌進了掌心的肉里,一滴滴刺目的鮮血順着掌紋滴落了下來。
就這樣,寧紀呆呆的看着女屍十多分鐘,心裏就像湧起了滔天的波濤,一個之前還在他面前有說有笑的人,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他了?
這樣的事實,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下子承受下來,而寧紀,也並非一個抗打擊能力超強的人。
淚水,不受控制的在眼眶裏打轉,在那裏,有一道鐵閘。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華夏男兒的鐵則,寧紀輕易不會流眼淚,哪怕曾經被宋龍打到瀕死,哪怕被孫宏逼到絕境,他都沒有流過哪怕一滴眼淚。
可是今天,淚水就像發了狂的野獸,瘋狂的衝擊着鐵閘,瘋狂的衝擊着最後的防線。
寧紀在忍,強忍着內心超乎尋常的痛苦,鑽心的痛苦。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異能偏偏又出來搗亂,腦海中那台led高清屏幕上,驀然浮出與慕容雪的點點滴滴。
從初次見面的誘惑,再到生日宴會上的爭鋒相對,再到為了幫助自己的付出,再到無數次激情時的動情,還有在慕容家不顧冒犯嫡系的解圍。
這一直以來的點點滴滴,全部在led高清屏幕上放映了一邊,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歷歷在目,仿佛就像剛剛發生的一般真實。
最可怕的,莫過於此,故人已去,回憶卻如此清晰,這份清晰,就像無數隻螞蟻在心頭上爬,在啃咬,在撕扯。
一份份本來可以忽略的疼痛,但以數以萬計的數量聚集在一起之後,卻成讓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寧紀抱着頭,發出陣陣痛苦的咆哮,打破了太平間裏應該有的寧靜,臉部幾乎扭曲在了一起,眼眶裏的淚水在做最後的衝擊。
最終,他還是沒能忍得住,眼淚如同卸閘的洪水一般宣洩而出,最後的防線也已經潰不成軍。
她就這麼走了?她真的就這麼莫名其妙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寧紀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絕對不能。
站起身幾乎瘋狂的搖着慕容雪已經冰涼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嘶吼道:「雪兒,雪兒,你睜開眼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