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化攜着妖舒來幽家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餐桌上的土豆絲。
舒化有些驚訝地推推眼鏡,放一盤『土豆條』在餐桌上,這是今年流行的待客之道麼?幽居注意到舒化的目光,心裏很得意,「舒兄,這是我親自切的土豆絲,刀工不好。」話是這麼說,可幽居眼裏,卻盛滿了傲嬌的星星。
舒化目光中的驚訝,瞬間化作錯愕。他就說,這盤土豆絲的賣相不算好。原來是幽先生的作品。
自進屋後,妖舒便一直用謹慎的嫵媚眸子打量幽家,她多看了眼站在沙發旁,大着肚子,模樣十分可人的施唯一。雖不記得施唯一是誰,但潛意識告訴妖舒,她喜歡這個小妹妹。
瞧,長得多水靈,那臉紅潤水澤,摸一把,肯定就像是摸雞蛋。
又聽見幽居這麼說,妖舒這才移回美眸,視線落在那盤土豆絲上。她只看了一眼,便撇撇嘴,不屑地說:「醜死了,塊不成塊,絲不像絲。擺一盤四不像放桌上,是幹什麼?」
妖舒此話一出,滿室都寂靜了。
幽居黑了臉,他目帶不善盯着妖舒看,妖舒絲毫不懼怕城草的威嚴,她現在是個記憶空白的人,根本不知道幽居是何許人也。她指着那土豆絲,繼續說:「不會切菜就別切菜,切得這麼丑還拿出來丟人現眼…」
幽居:「…」
舒化默默地推鏡框,媽的,幸好今天出門戴了眼鏡,尷尬時候還可以推推眼鏡,藉此來抵磨尷尬。
施唯一也愣在沙發旁,她猶豫望向幽居,看見幽居俊臉黑成一片時,施唯一理智的選擇重新坐回沙發上,不參與他們的戰場。幽居很想將那盤子土豆絲砸妖舒臉上,但…
他不停地在心裏告誡自己,幽居,你是高冷人設,不能跟一個病人計較…
如此,默念了三四遍,幽居才沉默着端起那盤土豆絲,送回了廚房。
舒化拉着妖舒去沙發上坐下,他將施唯一介紹給妖舒,然後對妖舒說:「妖妖,你之前很喜歡唯一的。她比你大三歲多,你喜歡叫她小妹妹。」
舒化說話時,語氣很柔和,儒雅的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
施唯一望着他,又看了看目光略有些迷茫的妖舒,她心裏有些被觸動到。
妻子拿他當陌生人,他卻對妻子從一而終。
誰說這世上沒有純愛?
妖舒想不起那些事情,一想,她就覺得焦躁。看見妖舒臉上露出浮躁來,舒化面色微變。她這種遺傳性失憶症,不是偶然性失憶那麼簡單的症狀,一旦她想不起某些東西,情緒就會變得很焦躁,久而久之,就會陷入抑鬱的狀況。
抑鬱症,比失憶更可怖。
舒化趕緊握住妖舒的手,聲音帶着威嚴說道:「妖妖,別想了,不記得沒關係,重新認識就好了。」
妖舒怔了怔,她沉默了許久,臉上的焦慮之色,這才淡了下去。
將妖舒的情況看在眼裏,施唯一心思很沉重。
誰能想到,往常笑起來妖異霸氣,作風豪爽的妖舒,竟然會成了這副模樣。鍋里在煮菜,程清璇抽空走出廚房,她靠在廚房門框邊,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幕。本來,她想要上前去跟妖舒打個招呼的,想了想,她還是作罷了。
就算是重新認識又如何,過不了幾個鐘頭,她又會忘記。
程清璇做的全都是家常菜,再複雜的,她也做不出來了。白灼蝦、香煎黃花魚、真菌燒雞塊、紅燒魚塊、水煮牛肉、涼拌黃瓜、清炒豌豆莢、蓮藕腔骨湯,以及一盤酸辣土豆絲,精緻的碟盤,盛裝着菜色艷麗,香味四溢的菜餚,擺在木質大餐桌上,十分有賣相。
妖舒失憶了,忘記了許多愛好,卻唯獨對美食情有獨鍾。
大概是出於對美食的喜愛,妖舒對程清璇的態度,也十分和善。她甚至在程清璇端上最後一盆湯的時候,跑過去捏着她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見妖舒親吻程清璇,大家都有些愣。
這一刻,他們仿佛看見了往常正常的妖舒。
妖舒摟着程清璇的肩膀,問:「我可不可以經常來你家吃啊?你做的菜,好香啊!」
程清璇剛想說好,舒化卻插嘴道:「妖妖,中午吃飯的時候,你也這麼對我說過。」中午吃飯的時候,妖舒望着滿桌精緻佳肴,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