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悅從被扔進車裏開始,就忽然沉默了起來,也不跟顧執吵架了,徹底裝起了縮頭烏龜,腦袋偏向另一邊,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看起來是在欣賞外面的風景,其實這時候正在十分忐忑的想着顧執等會兒可能怎麼教訓她。
渝悅本來就有些害怕顧執,那是一種從心理上的畏懼,雖然平時被掩飾的很好,但渝悅今天鬧了那麼一出之後,就開始心裏發怵,尤其是剛才顧執的態度,如果他凶一點對待渝悅,她這時候可能還會非常硬氣。
顧執上車以後也只說了一句話,吩咐司機開車,便坐在一旁不發一言。
車內的氣氛尷尬又可怕,渝悅心裏打鼓,開始猜測顧執的想法,她那時候被氣昏了頭,現在冷靜以後再想起來,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生那位莊小姐的氣,她是不是金絲雀,顧執有沒有騙她,爭出個結果來又有什麼用呢,她和顧執之間的關係就不需要她來慪氣,無所謂顧執做什麼,她都只是個旁觀者,只需要記得他們之間在合作,是利益牽扯。
渝悅感覺今晚的自己太沒有理智了一點,連面對鄒城和溫愛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衝動過,竟然因為那位莊小姐的一句金絲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現在想起來,渝悅只是覺得有些後怕,因為她那時候的表現,實在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而莊小姐的那句話,很顯然只是個導火索而已……
渝悅想了很久,越想心越冷,最後乾脆也破罐子破摔,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而她身旁的顧執就用那種捕捉獵物一般的侵略眼光,直勾勾的盯着渝悅的側臉,目光幽幽似狼。
等到司機停了車,渝悅才打開車門下去,她也不想和顧執說話,這時候也不是生氣,純粹是因為心裏各種摸不透的想法聚集在一起,導致她只能以沉默來掩飾自己的平靜。
別墅外邊都是保鏢,這裏的守衛森嚴程度總讓渝悅誤以為自己到了什麼機關要地,隨時都會被人監控,簡直無法好好生活。
但在這裏住了段時間,渝悅也差不多習慣了,無視那些在黑夜裏不動聲色的保鏢,徑直刷了指紋、按下密碼,開門走進別墅。
身後顧執的氣息不時傳來,那種讓她竭盡全力都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如影隨形,讓渝悅不由捏緊了手指。
她快步上樓,顧執的腳步聲就不急不緩的跟着,讓渝悅心裏陡然一跳,用餘光瞥了一眼之後,幾乎是逃一般的衝進房間。
然而她身後的顧執只是走過她的房門,挺拔的身影一閃而過,並沒有停下。
本來着急想要關門的渝悅不由停住了動作,撇撇嘴,心裏嘲笑自己真是多餘的緊張。
「這麼在意他做什麼?你要跟他劃清界限才是。」渝悅想要說服自己,說完以後就像是真的變開心了,拿上衣服去浴室洗澡。
大概是熱水灑在身上洗掉她所有的疲憊,渝悅不由哼起了歌,周身都輕快起來。
直到她重新走出浴室,看見穿着浴袍坐在她房間沙發上的男人,他墨黑的髮絲還有些濕潤,凌亂隨性的垂下,遮住一點眉眼,都並不能掩蓋他五官的精緻,而視線往下,他滾動的喉結,強裝的胸膛,都往外散發着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那雙修長有力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浴袍的分叉口隱約能夠看見大腿根部……
渝悅立即頓住腳步,覺得顧執這是在故意勾引自己。
她有些防備的看着他:「你來做什麼?」
顧執神情幽暗的打量渝悅,沉沉目光從上到下逡巡過,帶着十足的獨佔欲。
「悅悅,我們今天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完,你能睡得着?」顧執聲音里莫名浮起輕佻意味,讓渝悅更加捉摸不透了。
她以為這人就算要來,也是來興師問罪的,而不是現在這樣渾身都是勾人味道,隨時要帶人滾上旁邊那張床去。
腦海里忽然又浮現起莊小姐說的那些話,想到這人曾經和現在身邊還養着許多情人,大概在他滿足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眼神冷了一點,渝悅攏了攏領口,這睡衣純粹是圖的方便,不禁夠短,還很薄,真絲面料足夠光滑,在這種氣氛下,也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誰跟你說睡覺不睡覺了,你來有什麼目的,立馬說完走人,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顧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