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趙清染深吸了幾口氣,只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
紀惟言輕輕笑了出來:「你痛的時候,我恨不得那些痛都轉移到我身上,希望一切苦痛能由我來替你承受,誰讓那個人是你?也只因為是你,我才甘之如飴……但是,呵,看不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陷入黑暗,而卻什麼都不知道?」
「惟言,我不是這個意思……」趙清染的解釋異常的蒼白無力。
面對男人的一聲聲質問,她只是低着頭不發一言。直到最後,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不發現,你是想一直這樣下去?」紀惟言的笑帶着幾絲自嘲,「看着我一邊關心你,而你什麼都不說,寧肯一個人落淚到天明,也不肯告訴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
「趙清染,我是你的男人,這世上,你可以對任何人撒謊,但裏面卻唯獨不包括我。」
紀惟言又笑着看了她幾眼。
聽到他的這些話,趙清染咬着唇,久久都沒有再開口。
他說的沒錯,她就是這麼自私,所以,她沒什麼好解釋的,只能沉默……
紀惟言看着她此時的模樣,怒火忍了又忍,最終怕自己失控,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房門被大力地關上,偌大的房子裏,只有趙清染一個人,她的唇微微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地毯上還散落着花瓣,趙清染的手觸碰到那些柔軟,心裏是一陣酸澀。
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整個人都沒有辦法呼吸……
她真的很討厭自己現在的模樣,怕是誰都不會願意帶着這麼一個累贅。
可紀惟言明知她這樣,還堅持要娶她……
趙清染始終都把頭埋的低低的,只是才過了一會,就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來人直接將自己抱起,輕輕地放在了後面的沙發上,濃烈的男性氣息瞬間將自己包圍。
「趙小姐,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個耳熟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趙清染在這段時間裏已經聽過很多遍了,所以很容易就辨認出來了。
本來以為他就這樣離開了,沒想到他是去找醫生了?趙清染的心裏更加難受了。
「如實回答。」紀惟言的聲音也很冷,「如果再有隱瞞,你知道後果。」
他已經很久沒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了,趙清染感覺到以前那個男人又回來了,只覺得剛剛才整理好的情緒又突然亂成了一團。
「……一個星期前吧。」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的難聽,沙啞,又帶着些許哭腔。
當她說出這句話,明顯能感覺到氣壓降低了,男人周身的冷意貌似也更重了。
「瞞了這麼久,我該說你厲害麼?」紀惟言冷笑了一聲。
趙清染沉默不語,喬約硬着頭皮繼續詢問:「頻不頻繁?」
知道他在問關於看不見的次數,趙清染低聲回答:「偶爾吧。」
「每次會持續多長時間?」
隨着喬約的追問,趙清染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有時候很短,有時候很長。」
「現在呢,什麼都看不見?」
「嗯。」
喬約幫她做着檢查,期間不停地詢問着一些問題,趙清染只覺得每一句回答,都極其的難以出口。
剛和紀惟言有過衝突,所以如今在他面前,說什麼話都覺得格外不自在。
尤其還是在討論關於自身病情的事,她的心已是無比的沉重。
「我說怎麼這麼久都沒有情況,原來……」
喬約說到這裏頓了頓,儘管沒有再說下去,但很容易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不再痛的難受了,等着她的就是失明了麼?
趙清染的眸子裏黯淡無光。
怎麼會有這種毒?而且,還是在她體內。
「少爺,我們已經快研究出治療的方法了,只需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喬約說着望向了趙清染:「所以,趙小姐,您不用太過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您的視力,也會恢復的……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一定要滿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