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着眼,鮮血從腦後流出,在地毯上蔓延,要將他整個人都裹住一樣。
遲以恆嘲諷的看着已經死透了的遲行端。
「父親啊,當初你親手射殺自己的妻兒,今天,被自己的養子殺死。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算是一個輪迴了。」遲以恆不無諷刺地說。
而後,便冷淡的對手下說:「收拾了。」
好像再說收拾垃圾一樣,一點兒沒有對於遲行端這個養父的。
他又哪來的呢?
遲行端也不過是把他當成一個工具而已。
是他自己努力,到今天還依然活着。
不然,他墳頭的草都不知道長多高了。
他跟遲行端,也不過是掛着一個養父子的名頭。
更多的,是像上下級的關係。
被遲行端從孤兒院帶走起,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多。
大量的時間都用在訓練上。
訓練成了,成功的成為r組織的少主,被遲行端當做接`班人培養,便也只是偶爾見一次面。
見面時,也是聽他說往後要怎麼做。
在什麼行動上,有什麼指示。
親情?
兩人之間真的沒有。
因此,遲以恆能夠毫不猶豫的殺掉遲行端。
為了顧念,更為了他自己。
也能毫不猶豫的把遲行端丟棄。
遲以恆最後看了眼躺在血潑中,被屬下抬起來的男人。
往日裏那樣的威嚴,讓人懼怕,不敢直視他那雙毒蛇似的眼睛。
可現在還不是死了,像條蟲一樣。
遲以恆嘲諷的撇了撇嘴,便立即折身,朝樓上走去。
***
顧念聽見城堡里傳來的槍響,只一聲,便沒了聲音。
顧念便知道,這不是楚昭陽來救她。
如果是的話,動靜一定大多了,遠不止這一聲槍響這麼簡單。
顧念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敢耽擱,匆匆從床墊底下抽.出了那根鋼杆。
握在手上,便用力的砸窗戶。
她用鋼杆最尖銳的部分砸,很快,窗戶上便出現了如蜘蛛一樣的裂痕,朝四周擴散。
這蜘蛛一般的紋路,從未如此刻這樣讓顧念歡欣雀躍。
她深吸一口氣,再一個用力。
窗戶上的玻璃便「嘩啦啦」的,全都如雪片一樣破碎,如瀑布一樣,傾瀉下去。
顧念站到窗邊,看着玻璃往下落,直直的墜入不住拍打礁石的怒濤之中,連一點點兒花都沒有激起來,被波濤捲入,不見蹤影。
被外面的風吹得,稍稍將她體內的燥熱壓下去了一些。
顧念現在的狀況很不好,面無血,臉頰都凹陷了下去,雙眼佈滿了血絲。
連一向水潤的紅唇,此刻都蒼白乾燥,甚至還裂出了血口。
從兩天前遲行端讓人把她抓來,在這兒跟她自我介紹了身份,又留下一瓶水後,不論是遲行端,還是他的那些保鏢,都沒有再出現過。
也沒有人給她送過飯。
雖然,即使送了,顧念也不敢吃。
但這樣,便讓顧念更加確定了,那瓶水有問題。
人在沒有食物的時候,依靠喝水,也能保持一段時間的生機。
只是如果時間過長,也會因為水中毒身亡。
但如果沒有過了那個臨界點,是能夠維持生命的。
他們不給她飯吃,是為了讓她忍不住去喝那瓶水。
也是料得到她一開始是不會動那瓶水的,所以第一天,怎麼也能堅持住了。
到第二天堅持不住的時候,總會喝的。
但顧念並沒有按照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做。
因懷疑水裏有東西,顧念仍舊克制着,儘量少用。
在餓的不行,渴的厲害的時候,便會用手指沾一些,放在唇上浸潤,只允許幾滴水滲入進口中。
只稍稍緩解一下嘴裏的乾熱。
她一次只用一點,哪怕裏面有藥物,作用也比一次性喝很多來的緩慢得多。
但饒是如此,一點點的吸收藥物,還是被藥物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