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音放上了銅香爐,香爐里很快冒起了煙。
皇帝早就見過這個情景,但鴇相公還是第一次見,驚得他合不攏嘴。
他也確實該驚訝,隔着紗籠瞧去,一個玉雕似的小人兒被脫光了衣裳放在錦被中間,身上只蓋了一層白絹,白髮散落在身邊,再加上裊裊而起的煙霧,就真如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童一般,怪不得皇帝要叫他仙人。鴇相公轉念一想,自己昨晚竟然拿那種東西捅了人家,嘿嘿……那真是賺了。
他還以為皇族有多了不起呢,昨夜那個大肚子爺,哦不是,應該是皇上,被他一句兩句的捧的舒服,不但直接說了自己的身份,更是直接許諾他個官叫他噹噹,他可這不馬上就不一樣了?
像這個玉仙人啊,雖然皇上說的神奇,可他覺得皇上也就是拿他當玩物養,你說人家這麼白淨好看的人,被他拿那麼髒的東西給捅了,多麼叫人爽快啊!
他就是看不慣這些清高的人,都是活一遭,這些人憑什麼比他活的舒坦?
哼。
「師傅已經休息下了,不多時就能恢復,還請陛下回去歇息,師傅醒了自然會去找陛下。」鳴音看狗皇帝眼下的黑圈也重,料想他昨夜恐怕只想着怎麼折騰她家少爺了,也沒休息好,這會必須先將他勸回去,他們才好幫少爺退燒。
皇帝果然如她所料,沒有推辭幾句,便帶着一個穿粉紅衣服的人走了。
鳴音將屋裏的道童屏退四個去門外守着,只留下她跟另一個喚作雷作的道童。
鳴音拿出一小塊冰魄,用一個銅盆泡了之後澆在少爺身下躺的錦被上,為他降溫。鳴音不敢將錦被弄的過涼,何況冰魄的毒性也大,用多了怕對少爺身子不利。
許是冰涼的被子讓少爺覺得好受些了,他在迷迷糊糊中發出些聲音,鳴音仔細去聽,聽見的都是求你放了我、下流無恥之類的話,鳴音瞧了瞧門外,估摸着一時半會沒人進來,一吸氣,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雷作他們向來不會多說話,但看到鳴音這樣,也不由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叫了聲鳴音姐。
鳴音揉揉眼睛說沒事,他倆又拿冰魄水給玉童子擦了遍身子,很快摸到他身子不熱了,可還沒來及高興,冰魄水一蒸發,玉童子的體溫卻更高了。
「雷作,快把少爺抬下來,這樣下去不是法子,你現在親自去跟小朱公子傳個信,無論如何今天白天要朱家派個大夫過來,再這樣,恐怕少爺就……就撐不住了……」
「鳴音姐你別哭,我這就去傳話,沈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雷作一邊跟着鳴音抬人,一邊安慰鳴音。
「別廢話了,快去吧!」鳴音心情不好,也不想跟他多說,匆匆的把雷作給打發出去了。
雷作出去以後,鳴音咬了咬牙,也脫光了自己的衣裳,然後在浸了冰魄水的被子上打個滾,再趴在少爺身上,這樣自己的體溫較少爺來說便要低上不少,但又不至於像直接把少爺放在被子上面那樣冷,能夠稍稍的為少爺降降溫。
啊啊啊,這水,涼的發疼……這是一種瞬間就能傳達到四肢的寒意,她雖然做了心裏準備,可是觸碰到冰魄水的地方,還是被那股寒涼給灼傷了,刺痛過後就是麻痹。
沒想到冰魄寒水的威力這麼大,那少爺整個人泡進去……
鳴音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她跟雷作他們不一樣,她是沈家家養的奴生子,最開始並不是侍奉小少爺的,只是沈家遭橫禍時她跟着三叔在外替沈家收租,這才躲過一劫,不是朱大人派人把她找回來叫她侍奉少爺,恐怕她再也沒機會見到少爺了。
少爺是沈家最後一個主子,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少爺了,她會儘自己的全力侍奉好這個主子,她不想看沈家就這麼沒了。
主子在,她就不能不好好活着,若是她沒能侍奉好少主人,她就辜負了她死於非命的爹娘的期待。
鳴音不在乎自己身為一個女孩的矜持和名節,若是可以,她甚至想給少主人留個後人,沈家的血脈如果可以在她身上傳下去,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也偷偷的喜歡着少爺呢……
「放開……我……」
沈洵不知是昏是醒,被鳴音抱着後又開始了夢吟,身子微微發着抖。
第18章 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