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沈公子?」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沈洵感覺到一陣搖晃,似乎有人在叫他。
不想醒來,不想睜開眼睛,想要就這樣睡下去,身體已經疲累到了極點,他沒有一點點再醒來的。
「沈公子,不能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周身都溫暖而舒適,但要是一醒來,馬上就要面對一種艱難的境地,不,他不想醒。
「沈公子,醒醒,你的仇還沒有報。」
報仇……對啊……報仇……
「你忘了沈家被滅門的慘狀,忘了從在朱家經受的一切,忘了自己是怎麼在宮裏周旋的麼?」
什麼?這些事……但……
「沈公子,你若是不想醒來,那我陪你一起。」雷作看着懷中昏迷高燒的沈公子,終於下了決心,若是沈公子沒挺過這一關,這裏就有一個現成的好去處。
他會抱着沈公子去玉胎那裏,把他放進去,然後自己震碎心脈,永生永世的陪着他。
就像主人命令的那樣,不論死活,沒有人召回,就永遠保護他。
雷作低頭,輕輕的吻在了沈公子的額頭。
這是雷作第一次與人這麼親近,他很珍惜,因為也許只有這唯一的一次了。
他喜歡沈公子。
但他與皇帝不同,他不想把沈公子據為己有肆意玩弄,他只想看着沈公子能好好的,安安全全的活着,只要沈公子開心,這份喜歡他可以藏在心裏一輩子,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所以他不能接受沈公子的好意,答應沈公子照顧鳴音。
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心。
「沈公子,別怕,很快就結束了。」
這一生,對沈公子來說無疑是短暫的,他的仇還沒能報了;但又已經夠漫長,有時看着他受的折磨,或許他自己並不覺得,但旁人已經心疼的焦躁難安了。他愛沈公子,他知道還有人也愛沈公子,沈公子是這麼吸引人的注意,但是因為他們愛,又無力拯救他,所以更加難受。
結束了,也許對別人也是一種解脫。
雷作抱着沈洵站起來,發覺自己的腿也麻了。他用左手掐緊了沈公子,右側身子挨着牆,一步一步的往玉脈那裏走。
在外面或許高燒還可以請大夫,在這裏,雷作想,沒有大夫和熱飯,沈公子撐不了太久。
「沈公子,希望去的路上,你還能認出我來。」我一定會記得你的。
「水……」沈洵發出呢喃的聲音。
雷作的腳步頓了一下。
「水……」
他沒有聽錯,沈公子要喝水!
沈公子的精神竟然這麼堅強?
雷作小心翼翼的走着,終於踏到了一個水潭,然後把沈公子從懷裏放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給他裹上,讓他躺在一邊。
但右手暫時不能動,他該怎麼餵給沈公子呢?
雷作想了想,俯下身,從水潭中吸了一口水,再渡到沈洵的嘴裏去。
覺察到了一許清涼,沈洵的舌頭很快纏上來,想要更多的水。雷作不禁意亂情迷,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與沈公子唇齒交纏起來。
「嗚。」沈洵發出一聲小小的哀鳴,頭左右扭了起來,似乎在掙扎。
雷作一驚,馬上放開了沈公子。
他在做什麼?他怎麼能褻瀆沈公子?
雷作恨不得能打自己一拳,但現在不是時候,既然沈公子不願離開,他應當力去救沈公子才對。
雷作又渡了幾口水給沈公子,沈公子的意識好像清醒了些,知道抓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了。
「跟我……說話……一直說……」此時的沈洵並不好過,與剛才沉睡下去的舒適相比,現在精神掙扎着強要醒來,但身體又不願意,兩方打着架,膠着着,弄得他一時能把眼睛睜開條縫,一時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跟他說話,說什麼都行,只要一直叫着他的意識,他就還有撐下去的希望。
「是。沈公子,你出去後要做什麼?」
「殺……了狗皇帝……」他,還要殺了狗皇帝,不能,就這麼放棄。
「殺了之後做什麼?」這是雷作一直想知道的。
「去陪